第一章:
叔叔收养我我之后,我是整个将军的掌上明珠。
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只因和我父亲是同乡,所以我叫他叔叔。
我对叔叔有了别样的情愫。
及笄之礼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坦白了自己的感情。
他拒绝了。
我爬上了他的将军床。
他雷霆大怒,将我赶了出去。
第二天,他带回来一个女人,叫玉染,说他们相爱多年,是时候成亲了。
当我不辞而别之后,他却发疯了。
……
“陆文宗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你名义上的叔叔,大婚之日,他一定要坐上宾。”
让陆文宗看着自己成为别人的新娘?
陆小小心如刀割。
那是她从小就爱慕到极致的人啊,难道只能看着她嫁给别人么?
外公甘青岩在信上说说,“陆将军为了你,把自己的婚事都耽误了,你如何和陈家公子可以两情相悦,早点成亲,他也可以安心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陆小小的眼睛湿润了。
是啊,这么多年,叔叔一直忙于照顾她,这将军府都没有一个照顾叔叔的女人。
是她假装刁钻蛮横,是她假装无礼跋扈,赶走了所有觊觎叔叔的女人。
外面的大家闺秀也好,富可敌国的寡妇也罢,甚至府上一些有野心的丫鬟,都被陆小小拒之门外。
现在,她应该放手了。
陆小小回信道,“我知道了,外公。”
收起信筏,陆小小看着院子里面满地的梨花瓣,喃喃自语道,“叔叔,我马上要去相亲了,我会嫁给别人,不会再叨扰你了。”
陆文宗不是陆小小的亲叔叔。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只是因为陆小小的父亲和陆文宗是同乡,所以陆小小叫他叔叔。
夜深了,陆文宗还没有回府。
陆小小看着暮色,陷入了沉思。
那年,她七岁,遍体鳞伤,蓬头垢面,食不果腹。
她五岁那年,父母战死沙场,她跟着姑妈生活。
朝廷给陆家的抚恤银两都被姑父姑妈掐着,却把陆小小当下人一样看待,陆小小吃尽了苦头。
七岁那年的深夜,她从狗洞里爬出来,在月色下,疯狂地向外跑,不知道穿过多少阴森的小树林和崎岖的山路,娇柔的身子被荆棘刮满了伤口。
陆文宗刚刚凯旋而归,鲜衣怒马的,不过十九岁,是大成朝最年轻最英勇的将军。
他在夜色下看到了狼狈可怜的陆小小。
他脱下斗篷,小心翼翼地将陆小小包起来,像是包一只受伤的小猫。
陆小小害怕说实话会被送回姑姑家里,毕竟陆小小有亲人在世,不算彻底的孤儿。
当陆文宗问她任何家里人的事,陆小小只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头。
陆文宗以为陆小小是在战乱中幸存的遗孤,因此亲自收养了她。
陆文宗每日亲自照拂陆小小,成了陆小小逃出地狱之后最信任的人和唯一的依靠。
直到陆小小的名字记在了陆府的玉牒里,她才说了实话,她告诉陆文宗,她在姑姑家里如何受尽虐待,吃尽苦头。
陆小小一只以为陆文宗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因为陆文宗对她无微不至,甚至说话从未高声过。
可是那一天,当陆文宗听到陆小小的遭遇,竟然气的满脸通红,“如果我杀了他们,你有一丝留恋么?”
陆小小想到出逃的契机,那一夜,姑父摸进了她住的柴房,动手动脚,是姑姑吃醋,将姑父拽了出去。
不然才七岁的陆小小就要失去了贞洁!!
“我不会有留恋,如果我是个大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年幼的陆小小,神色冷厉,声音冰冷,充满了仇恨。
陆文宗修长的手轻抚了一下陆小小的额头,“傻孩子,烧坏了脑子,净说些胡话,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让小孩子做?”
陆小小八岁的生辰礼是姑姑和姑父的项上人头。
马蹄声在陆府门口想起,陆小小知道是陆文宗回来了。
她披上斗篷,迎了出去,“叔叔。”她柔声道。
"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了别等我?"
“我明日……”
她想说,她明日要去马球会见一个人。
话还没说出口,玉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军,一会陪妾身试试大婚的礼服吧。”
陆文宗的语气立马柔和了起来,“染染,我稍后就去,”
陆小小看着陆文宗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陆文宗从前是那样宠爱陆小小,恨不得给陆小小摘星星摘月亮。
陆文宗知道陆小小的一切爱好。
陆小小不喜欢琴棋书画,只喜欢舞枪弄棒吗,于是陆小小闺阁的花厅里都是陆文宗从天南海北淘来的漂亮又锋利的武器。
陆文宗知道陆小小怕黑,于是陆小小的闺阁里,蜡烛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燃着,只为了给陆小小最大的安全感。
甚至陆小小的丫鬟——阿杏,都是陆小小亲自挑选的,她在一群女孩子中挑了一个自己最有眼缘的。
直到及笄之礼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陆小小的及笄之礼办的很隆重,京城的权贵名媛都来了。
陆文宗送陆小小的礼物是一颗东海夜明珠,价值连城。
他说,“我的小公主长大了。”
那天,陆小小和那些名媛贵女们饮酒作诗,好不热闹。
宴席未尽,一些贵女开起了玩笑,将陆小小推入陆文宗的怀中,“童养媳长大了,该成亲了。”
满京城都知道陆文宗而立之年,却至今未娶。
满京城都知道陆府上养了一个容色倾城的女孩子。
陆文宗大发雷霆,“胡闹!我是陆小小的叔叔!”
第二章
起哄声戛然而止,名媛们面面相觑。
及笄之礼不欢而散。
陆小小质问陆文宗,“你不是我的亲叔叔,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亲?”
“我比你大十二岁!!”陆文宗眼尾发红。
“我不嫌你老!”
“住口!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就滚出陆府!”
陆小小七岁的时候,觉得十九岁的陆文宗是这世上最大的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等她到了及笄之礼的时候,陆文宗依旧英俊帅气,和很多年前没有分别。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岁月的深刻,却让他更有吸引力。
满京城多少女人想做陆小小的婶子。
陆小小嗤之以鼻。
呸!
一帮痴心妄想的女人!
陆文宗是她陆小小一个人的!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可是陆小小不死心,她爬上了陆文宗的床。
陆文宗脸上青筋暴起,勃然大怒,浑身发抖地将陆小小赶了出去。
第二天,陆文宗就将玉染带回了府里,"这就是我爱了多年的女人,未来的将军夫人。"
陆小小惊愕道,“爱了多年?什么时候的事?”
不染说,“你叔叔收养你那年,我们就两情相悦了,但是你叔叔说,你从前在姑姑那里吃了很多苦头,不能接受陌生的女人,我便等了这么多年,你可以叫我染染姐,等过几天我和你叔叔拜了天地,你再叫我婶子。”
那天,小厨房一改往日,做的菜不再是陆小小的口味,而是玉染的口味。
陆文宗也没有注意到陆小小难看的脸色,而是一味地给玉染夹菜。
玉染看向陆文宗的目光是含情脉脉的。
两个人看起来真的相恋多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