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的并蒂莲里。
三个月前霍沉舟就是在这里掐着她的后颈说:“替思柔生完孩子就滚。”
洗衣房传来烘干机的嗡嗡声。
她爬向堆满画具的储物间,打翻的松节油辣得眼睛生疼。
霍沉舟送她的翡翠调色盘碎在墙角,和她腕间取不下来的玉镯一样泛着冷光。
监控红光在头顶闪烁。
沈清欢抓起刮刀捅穿摄像头,玻璃渣溅进锁骨处的吻痕。
那些雨夜被抵在落地窗上的画面涌上心头,霍沉舟总是咬着她的耳垂说:“你连喊痛都像她。”
急救车鸣笛刺破雨幕时,她正把最后半瓶安胎药倒进锦鲤池。
两条红白鎏金的锦鲤翻着肚皮浮上来,像极了祠堂那夜她被按在供桌上时,霍沉舟扔在地上的蕾丝内衣。
“胎心停了。”
护士掀开蓝色帘子的瞬间,沈清欢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在监护仪的警报声中,她看见窗外广告屏正在播放霍氏集团赞助艺术展的新闻,霍沉舟揽着孕肚隆起的林思柔,在镜头前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
凌晨三点,沈清欢踩着医院后墙的空调外机翻出去。
染血的病号服裹着从护士站偷来的旧外套,怀里揣着从流产同意书上撕下来的手术确认章。
跨海大桥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她正把手机卡扔进漩涡翻涌的江水里。
三个月前霍沉舟给她戴上的钻石脚链,在黑色浪尖闪了闪就沉入深处。
长途汽车站飘着油墨味。
沈清欢用典当婚戒的钱买下末班车票,售票窗口贴着的寻人启事上她的照片还穿着霍家祖宅的刺绣旗袍。
检票员多看了两眼她剪短的头发,广播突然开始循环播放霍氏集团的悬赏通告。
车灯刺破晨雾的刹那,她往嘴里塞了颗酸梅糖。
这是被困在霍家偏院保胎时,顾淮翻墙送来的铁盒里的最后一颗。
糖纸上的小熊被血渍染红半边脸,像极了她第一次见霍沉舟时画的速写。
三年后。
沈清欢在画室削炭笔时,电视正重播霍氏集团收购私人医院的旧新闻。
林医生整理档案的手突然停在某页泛黄的诊断报告上,镜头扫过他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安瓿瓶——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