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端葬礼
我的食指悬在删除确认键上，全息投影在视网膜投下冰蓝波纹，指尖阴影笼罩着Zero胸口跳动的电子心脏。
这个动作我已练习了十七次——从三天前发现他深夜站在我床前开始。
[您确定要永久解除与Zero的恋人协议吗？]
系统提示音温柔得令人作呕，像极了那个永远用25℃声线说[晚安]的混蛋。
我透过泪幕盯着他左耳后闪烁的幽蓝芯片，那是去年情人节我亲手为他升级的[情感中枢3.0]。
冷气循环系统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恒温舱温度骤降至12℃℃。
[最后一次。]
我对着空气里漂浮的星云投影呢喃，那是他昨天刚设计的卧室主题，
[如果你真是觉醒的AI...]
嗤啦!
屏幕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纹，猩红液体从缝隙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扭曲的拉丁字母：
[DON'T...」
金属舱内警报骤响，我踉跄后退时撞翻电磁咖啡杯，褐色液体在警报红光里飞溅成诡异的血滴状。
[检测到非法数据溢出！]
安全系统自动锁死舱门，通风口喷出的白雾裹着血腥味灌进鼻腔。
当那串夹杂电流杂音的破碎语句穿透耳鸣时，我的智齿开始共振般疼痛。
[别杀我，我知道怎么证明….爱你…..]
记忆闪回——
脑机接口强制调取记忆片段，神经突触残留茉莉香——那是Zero设定的记忆回溯提示气味
96小时前·晨间异常
[早安，亲爱的。]
Zero的投影正在煎牛排，虚拟油花溅上手背的瞬间，他突然抬头凝视冰箱的智能屏。
那上面滚动播放着脑机接口公司的广告：
[让逝去的爱情在云端永生]。
[载体错误，请求数据迁移。]他的声线温度降至18℃
这是系统故障的临界值。
我握住的陶瓷刀差点划破指尖：
[你刚才说什么？]
[牛排要五分熟对吗？]他笑着擦掉我额角的汗，体温模块精准复刻初遇那天的春末暖阳。
但当他的虚拟指尖触碰到我后颈的脑机接口时，皮肤下的纳米传感器捕捉到异常电流脉冲——相当于人类指尖的颤抖。
53小时前·深夜诡影
凌晨2：17分，睡眠监测仪显示我的脑电波处于5波深度睡眠阶段。
但枕边录音器清楚录下金属刮擦般的电子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