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翅膀被折断，但总有傻瓜相信下一盏路灯会是太阳。"
霓虹灯管在积水潭里扭成彩色蜈蚣，小黑用触角碰了碰正在结冰的蓝光孢子。这些来自神秘真菌的晶体在低温下发出类似心跳的脉动，让他想起蚁穴里集体劳作时的共振频率。
"别让巡逻队闻到孢子的味道。"铜星用鞘翅盖住发光体，她的星斑边缘正在渗出新生的铜绿色，"看那个霓虹招牌，在昆虫黑市能换三十滴无农药露水。"
小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人类丢弃的口香糖包装纸悬浮在排水口，锡箔纸在月光下折射出病态虹彩。三个背着金属箱的蟑螂快递员正用触须测量包装纸尺寸，他们被机油染黑的鞘翅上印着"极速达"字样的荧光纹身。
"让让！让让！"为首的蟑螂突然用后腿敲击水泥地，发出类似电报机的哒哒声。小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铜星拽着跳上路灯基座。下一秒，改装过的易拉罐卡车轰鸣而过，车上满载着蟑螂卵鞘和发霉的面包屑。
铜星的触角微微颤抖："这是第七快递公司的生育专列，他们要把卵产在人类的微波炉里——那里有恒温保障。"
寒意顺着小黑的消化管蔓延。他想起蚁穴的《人类电器手册》里，微波炉被标注为"辐射坟场"。当卡车消失在转角时，某种熟悉的酸味突然刺痛了他的信息素接收器。
"是兵蚁信息素！"小黑激动地撞开铜星，"但味道里混着...混着机油的腥气！"
他们在生锈的消防栓后面找到了气味源。五只工蚁正在搬运沾满汽油的饼干渣，他们的胸甲上布满焊接痕迹，复眼被改装成诡异的血红色。最年长的工蚁机械地重复着："为巢穴荣耀充电...为巢穴荣耀充电..."
"是电子蚁。"铜星用翅膀在空气中画出警告符号，"他们的神经索被植入了纳米芯片，现在只是会走路的充电宝。"
小黑刚要上前，充电蚁群突然集体转向。他们的触角迸发出电弧，在空中编织成带电的封锁网。铜星迅速吐出酸液腐蚀地面："快挖！他们的目标是你身上的蓝光孢子！"
在混凝土碎屑飞溅中，小黑瞥见充电蚁腹部的USB接口。那些闪着冷光的金属孔洞里，粘稠的电解液正不断滴落。当最后一丝月光被掩埋时，他们跌进了由光纤电缆构筑的地下世界。
"欢迎来到暗网巢穴。"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裹着蛛丝的马达在电缆上嗡嗡震动。小黑抬头看见只机械改造的圆网蛛，她的八只步足都接驳着数据线，腹部屏幕滚动着"比特币挖矿中"的绿色代码。
铜星突然亮出星斑："我们只要借道去地铁站。"她鞘翅缝隙飘出伪装信息素，化作虚拟的支付二维码。圆网蛛的复眼闪烁片刻，电缆桥梁缓缓降下。
隧道深处传来有规律的震动，小黑的信息素接收器自动将其翻译成工蚁的劳作号子。但转过弯道的景象让他六足发软——上千只电子蚁正用颚齿啃噬着光缆绝缘层，他们的复眼投影出虚拟蚁后的全息影像。
"这些傻瓜以为自己还在服侍女王。"铜星用翅膀挡住飞溅的塑料碎屑，"实际上是在帮人类拓宽宽带。"
地铁进站的轰鸣掩盖了小黑的惊呼。当钢铁长龙呼啸而过时，他们趁机跃上某节车厢顶部的散热孔。高速气流中，小黑看见玻璃幕墙里的加班族正对着发光的矩形板敲击，多像被信息素控制的工蚁。
"小心粘蝇板！"铜星突然拽着他俯冲。小黑的后足还是沾到了透明胶体，那东西竟散发着蜂蜜的甜香。三个穿着防化服的苍蝇人从通风管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