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跌跌撞撞扑向铜镜。 镜面映出的却是沧溟的脸。她正用我的身体端起那碗朱砂药，仰头饮尽的瞬间，黑血从嘴角淌下，染红衣襟像一朵糜烂的花。当我们指尖同时触及镜面时，月影纱化作的锁链骤然收紧，将魂魄生生扯回本体。
妖王殿的血腥气还未散尽，叛妖少年已被做成人彘装在瓮中。沧溟残留的妖力操控着我抬起他的下巴，浑浊的瞳孔里映出的竟是云渺的脸。骨刀刺入天灵盖时，我听见自己与小莲同时尖叫——
现实中的我打翻了烛台。 火舌顺着泼洒的药汁爬上床幔，沧溟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真麻烦。”她操纵我的手指捏诀灭火，结印的方式竟与云家秘传的清风诀完全相同。
最后一缕火苗熄灭时，我在铜镜碎片里看见沧溟颈后的蝶形胎记。 那位置与我三岁时被热茶烫伤的疤痕，一模一样。
6 梆子声敲过四更，我瘫坐在井台边。 小莲的尸体泡在井底，肿胀的面孔仰望着夜空——这才是真正的她，三个时辰前我就发现了。那刚才送药的是谁？夜风卷着桃瓣贴在后颈，宛如死人冰冷的唇。
铜镜在怀中发出嗡鸣。 沧溟的身影浮现在血泊里，她战甲破碎，正用我的身体与天兵厮杀。月影纱化作的锁链贯穿她琵琶骨，血顺着铁链滴落，在镜面凝成一行字：
“去后山乱葬岗，挖开第七座无碑坟。”
7 坟土混着雨水粘在指甲缝里。 青铜匣从墓穴中取出时，我几乎握不住——那是阿娘失踪时戴的累丝金簪。簪头暗格弹出一张泛黄信笺，字迹与阿爹绝笔信一模一样：
“双生逆命，因果自偿。”
坟堆突然塌陷。 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火折子照亮石壁上的云家族纹。而沧溟提着染血的骨刀从阴影中走出，她身后躺着十八具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云家暗卫的令牌。
第二章 妖王泣血
1 血顺着骨刀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