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扫过时，石壁上闪过几道金属反光——是嵌在岩层里的青铜锁链，与黄河尸俑身上的如出一辙。
洞内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
陈默的额头撞上垂挂的钟乳石，疼得倒吸凉气。手电光照亮的瞬间，他看清石笋上缠着条褪色的红领巾，结扣处还别着枚少先队徽章。林玥的匕首挑开堆积的蝙蝠粪，露出下方成堆的童鞋——耐克、安踏、回力，最新款的鞋底生产日期是2023年3月。
“滇南近五年失踪的127个孩子。”林玥的夜视镜映着绿光，“他们的鞋都在这里。”
陈默的胃部抽搐起来。父亲日记里那些被红笔圈出的日期突然有了重量——1992年7月15日、2008年5月12日、2023年3月……每次大规模失踪案后，青铜觥的符号就会新增一道刻痕。
前方传来水声。林玥突然拽住陈默的后领，他的登山杖戳空处是个十米深坑，坑底堆满森森白骨。手电光扫过坑壁时，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螺旋纹路与青铜觥符号交错排列，组成幅巨大的星图。而星图中央，赫然用新鲜血迹画着个箭头，指向溶洞深处。
血迹未干。
黑暗中亮起两盏幽绿的灯。
陈默的后背撞上岩壁，林玥的匕首已经脱手飞出。那根本不是灯，而是条森蚺的竖瞳！巨蟒的身躯有水桶粗，鳞片缝隙里嵌着青黑色的金属片，头顶凸起个方形装置——像是某种老式无线电发射器，天线已经锈蚀断裂。
森蚺的进攻带着机械般的精准。林玥翻滚躲过扑咬，蟒尾扫中她的背包，人皮地图飘落在地。陈默趁机扑向地图，却见森蚺头顶的金属装置突然迸出电火花，巨蟒痛苦地扭动身躯，撞塌了半面钟乳石墙。
碎石雨中，陈默瞥见墙后藏着个石砌祭坛。坛上堆着几十套童装，每件衣服的领口都绣着螺旋纹路。更诡异的是，祭坛四角立着青铜柱，柱身的符号正在渗出血珠，顺着凹槽流向中央的青铜鼎。
森蚺的嘶吼突然变成人类般的哀嚎。陈默转头望去，巨蟒的七寸处插着林玥的匕首，伤口喷出的黑血里裹着无数线状寄生虫。那些寄生虫落地即死，在血泊中蜷缩成螺旋状，与典当行老板临死前画的纹路一模一样。
“别碰血！”林玥的吼声带着兽类的沙哑。她拽着陈默跃上祭坛，森蚺的垂死挣扎撞断了青铜柱。失去平衡的祭坛突然下沉，露出个向下的石阶，腐臭的冷风从地底涌出，裹挟着童谣的哼唱声。
石阶的尽头是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像倒悬的獠牙。
陈默的手电光扫过洞壁，突然照出张惨白的人脸——是具风干的童尸，被青铜锁链呈“大”字形钉在岩壁上。孩子的右脚只剩三根趾骨，伤口处的骨茬呈现出被啃噬的痕迹。
“一共四十九具。”林玥的声音在洞穴里荡起回音，“七星祭坛的活桩。”
陈默的指尖抚过岩壁上的刻痕，符号的凹陷处还残留着指甲碎屑。这些孩子被钉上岩壁时还活着，他们在绝望中抓挠坚硬的岩石，直到指骨崩断。最深处的一具尸体穿着印有“昆明福利院”字样的T恤，胸牌上的日期是三个月前。
地下河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林玥的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见河滩上散落着手术器械——生锈的止血钳、上世纪产的玻璃注射器，还有几个印着“中科院1959”字样的铝制饭盒。
“退后！”林玥突然将陈默推向岩壁。河面炸开丈高的水花，第二条森蚺破水而出，头顶的金属装置比之前那条更完整，天线末端还挂着半截铜线。
陈默的匕首在蟒鳞上擦出火星。森蚺的进攻轨迹突然变得紊乱，像是接收不到指令的机器。林玥趁机攀上蟒身，五指抠进金属装置的缝隙，生生扯下块带血的电路板。
巨蟒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转头扎进暗河。陈默捡起电路板，发现背面刻着串编号：CT-59-07。
暗河边的岩洞堆满发霉的木箱。
林玥的匕首撬开箱盖，陈默被扬起的粉尘呛得咳嗽。箱子里是泛黄的实验记录，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滇南生物共生体培育日志（1959-1962）》。
“三月十七日，第七批实验体出现肢体变异，受试儿童脚趾融合现象符合预期……”
“五月三日，CT-59设备控制组巨蟒攻击饲养员，需加强无线电脉冲强度……”
“十二月九日，上级叫停项目，焚烧组在祭坛发现西汉铜匣，内刻‘以童饲蛟，可通幽冥’……”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