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怎么就不听小和尚劝呢。”
“不听罢了。小和尚我不管你了。”
说完，他气鼓鼓转身就进了寺庙。
阿泽说寺庙金光闪烁，他靠近不得。
天渐渐黑了。
我独自跪在寺庙大门前。
突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和尚探出一个脑袋，看见我，喊道：“太好了，你还活着呢。”
他小碎步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两个大白馒头，碰了碰我的手，尚有余温。
“今晚斋食太多，小和尚吃不完，又不好浪费，便宜你了。”
我抓住他的手：“求求你，能不能让我见大师一面。”
“求求他，能不能帮我找阿娘。”
“我有一年多没见我阿娘了。”
小和尚挠挠头，为难道：“对不起，小和尚真的帮不了你。”
我双腿跪着，垂下了头。
“小施主。”小和尚将馒头放进我手里。“小和尚可没有骗你，这儿晚上，危险得很呢。你若是遇害了，可别怪小和尚没提醒你。”
说完，他转身进了寺庙。
没一会，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小和尚抱着一件僧袍。
“这是我无尘师叔穿坏了的僧袍，他不要了，便宜你了。哼，不听小和尚劝，你后悔去吧。”
夜更深，天愈凉。
我察觉身体正渐渐失温。
眼前，似乎有一双布满伤痕和皱纹的眼睛看着我。
他说：活着啊。
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才能找到阿娘。
我裹紧僧袍，抓着馒头，一口一口吃起来。
12.
翌日清早，紧闭的大门开了。
小和尚抱着扫帚跑出来。
气喘吁吁的，用手指探我的气息。
随后长舒一口气：“还活着，还活着。”
“小师傅。”
小和尚跳脚，先一步开口：“不是小和尚不想帮你，是师叔他老人家顽固得很。只他说一句无缘，别人说上百句千句也无用，向来如此。”
我缓慢挤出后半句：“能给口热水喝吗？”
“啊。”小和尚挠了挠头，似乎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似的，连声应道：“哦，哦，水。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喝了热水，我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了。
小和尚劝我，可谓苦口婆心：“小施主，你下山吧。我师叔心肠冷硬，苦肉计于他无用。你不如另想他法。我无问师叔曾经说过，这世上的路千千万，从来不会只有一条路可走。”
“苦肉计无用，那什么有用？”我问小和尚。
“啊？”小和尚摸了摸脑袋，后又摇了摇头。“小和尚，小和尚也不知道。”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你说得对，这世上的路有千千万万条。而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谢谢你，小师傅。”
我从腰间掏出几角碎银，递给他。
“我阿娘教我，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这是馒头和僧袍的钱，就当我买下了。”
小和尚往后一退，连连摆手，说道：“馒头是小和尚晚食所剩，僧袍本就是不要之物。施主帮小和尚解决了二者，乃是帮了小和尚大忙。我不予你银钱便罢，怎还能向你收取？”
“好吧。”我将碎银收好。
起了身，身体摇晃几下才站稳。
小和尚高兴道：“小施主你要下山啦？”
我回以一个和善的笑，“回去养养，听劝，日后白日再来。”
“唉，唉，唉。罢了罢了。”小和尚似乎想劝，又停住。只好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13.
从那日起，我每日都去无名寺。
雷打不动，从日出跪到日落。
试图用诚心打动这位心肠冷硬的大师。
也从小和尚口中探听了不少关于神寺的消息。
神寺与别的寺不同。
不受香火，没有香客。
甚至外来人不得入内。
小和尚偷偷告诉我，寺内关押着两只大妖。
“神寺内为何会有妖？”
小和尚看一眼身后，凑近说：“很早便在了，似乎是犯了巨大的杀孽，只有神寺才能够镇住它们。”
我听了一耳，当时并未在意。
哪想得过了几日，神寺内一片大乱。小和尚拉起我，慌慌张张，催我下山。
“发生何事了？”
小和尚满脸焦急：“别问了，小施主还是赶紧下山吧。晚了恐有性命之忧。”
我不肯放弃，反手拽住小和尚。“到底怎么了？”
他一时情急，声音大了起来：“不想死就赶紧下山！”
“你告诉我实情，我立刻就走。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见我如此，他愤愤跺脚，语气又快又急：“寺内逃了一只大妖，不仅将无尘师叔重伤，还害我师父中毒，现在外面危险得很。既已知道了，还不快听小和尚的话，速速下山。”
听了实情，我转身就走。
我曾向小和尚打听过，两只大妖，一只是虎妖，一只是蛇妖。
从小和尚的话里，我判断逃的这只妖，乃是那只毒蛇妖。妖的习性，我接触几年，也有些了解。
我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
我要找到这只蛇妖，哪怕以卵击石。
这或许是我目前唯一能够打开神寺大门的钥匙。
阿泽说：“我虽没办法进寺庙将那臭老头给你抓出来。但论起寻妖，你们人类可不如我。”
我劝说阿泽：“你回山脚下去吧，寺里的大师们都出动了，万一被他们抓住，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山。”
阿泽毕竟是妖，大师们连大妖都能降住，何况他这只两百多年的小狐狸。
阿泽很不服气，认为我不尊重他的实力。
我转头一想，若没有他，我一区区凡人，又如何到得了蕲州，上得了易安峰？
再者，阿泽说道：“我答应了阿慌，要陪你走这一趟，报酬都收了，你想害我言而无信？”
我无话可说，只好同意。
在易安峰呆了大半年，阿泽对此地地形早已如数家珍。我们根据蛇妖的习性，圈了好几处蛇妖可能藏身的地方。
突然，我想起一事，急匆匆上山询问小和尚。
小和尚见我，嘴巴一张就要开始念紧箍咒，我及时打断：“那蛇妖可受伤了？”
“诶，你怎么知道逃掉的乃是一只蛇妖？”小和尚惊得瞪大了眼睛，然后才回：“我师叔和师父一发现，便立刻出手，将那蛇妖打得，蛇鳞外翻，血流一地。可恨那蛇妖太过狡猾，竟断尾求生，还将我师父咬了…诶诶诶，怎么跑了？”
我问阿泽：“我们圈的那几处地方，哪处有蛇荧草？那蛇妖受伤了，必定需要大量此物。”
阿泽眼珠子一转，已然明白我的意思。
“我先去探一探。”
“带上我。我身上有小和尚交给我的引路香，一旦确定蛇妖的位置，我只要点燃此香，大师们就能感知到。”
好消息：那蛇妖确实栖息在蛇萤草不远处被施法掩住的树洞内，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掩住了气息，难怪神寺内的和尚们一直没有找到。
坏消息：想是受伤了，那蛇妖警惕得很，我们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那蛇妖对孱弱的凡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