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石道旁,狠狠扯起一朵彼岸花。
我被负心汉抛弃了。
就如同说书里的陈世美一模一样的男人。
为了求娶公主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其实说起来离糟糠之妻还有半里地。
只因我还在家里美美等着他高中状元迎娶我入门。
他却偷偷安排杀手暗杀我。
这下好了,他倒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高中状元了。
但我人也没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刚好地府的白无常之职有空缺。
说要来个识字的,让我给填补上去了。
我差点仰天大笑。
准备去把那负心汉魂魄给勾下来。
结果忘了一茬,我还有个糟心的伙伴……
黑无常邬离。
……
1
我名为钟殊,性格也算活泼开朗,逢人便爱笑,笑起时嘴角带有浅浅梨涡,眉眼也颇生动,自认为也算小有姿色。
毕竟生前长辈见了都会夸一句:“真是一个长相标致的小姑娘。”
就连那个负心汉也曾被我容貌所迷。
如今被负心汉因贪图富贵前途蓄谋害死,我死不瞑目。
我便向阎王爷控诉这世间不公,就在那日我见到了地府黑无常。
他见到我的时候,我正趴在案桌上和阎王爷忿忿指责我那个负心汉。
堂内还有其他鬼魂与阴差吵吵闹闹,吵得不可开交,仿佛就是一个阴间集市。
忽地,身后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吵什么呢?”
周遭瞬间安静哑语。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手指还在半空控诉我的不平……
刹那间,就这样被他模样给怔住了。
眼前这鬼黑衣高冠,冠上有金色晦涩文字符,冠沿垂下两条朱缨,衣摆上还绣着彼岸花。
我的视线从头到脚上下扫视了好几个来回。
那真是一个身形颀长,长得玉树临风的鬼啊!
就是不知为何当时他慵懒散漫的表情逐渐转为震惊,呆愣在当场。
我摸了摸我的脸,扬眉暗喜,难道我长得这么迷…鬼吗?
这便是我后来的共事之鬼——黑无常邬离。
因阎王爷说让我当白无常,这样有机会能拘走我那个负心汉的鬼魂。
我美滋滋答应了,却发现被阎王爷忽悠了。
因为死了才能拘走……
我只能每日翻生死簿,看他何时死,也看看能不能添几笔让他早点死。
黑无常怕我滥用职权,整日盯着我,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其实我知道这个鬼是深不可测的。
虽然他看人见鬼嘴角总是含着散漫不羁的笑意,可我瞧那眼底分明是寒意弥漫。
但这与我无关,除了与我共事外其他也无瓜葛,我最不满意的是他总是拦着我做事情。
回忆至此,此时看到他走过来,我便极不高兴,但脸色如常。
见他神情从容从我身边走过,仿佛就没看见我这个大活鬼。
我也不恼,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手指一勾他身上的勾魂锁就飞到我的手上。
我甩了甩锁链,一寸一寸摸起了锁节。
吓得周遭魂魄一滞,连带着牛头都后退了几步。
“这勾魂锁用起来挺顺手的,比我的哭丧棒好用多了,借我用用。”
他脸上淡淡笑意收敛,眼眸沉沉如深渊般凝视着我。
“你又想去对付那个男人了?”
嘿,我寻思着怎么就不能走个后门了?
便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
“生意白干,事情白做?我都无私奉献当了你们白无常了,不给酬劳也就罢了,让我勾几个讨厌鬼怎么了?”
“你整日就只记挂这一件事,你好歹是白无常,他就值得你日日挂在心头念念不忘?”
他蹙眉看着我,脸上似有一些烦躁和生气。
我不理解为何一提到那个负心汉,他就十分不满。
“是我被杀又不是你被杀,你倒是说得轻松。”
他不再听我多说一句,手指一捻,锁链就跟主人召唤似的迅速回到了他手上。
“他阳寿未尽,不行。”
他依旧不同意,语气冷淡。
我气得差点扔掉我的哭丧棒,这活谁爱干谁干吧!
实际上心里嘀咕着大不了再去阎王那里闹一闹。
“阎王说他闭关了,无事不得打扰。”
我惊呆了,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
可有哪殿阎王爷是要闭关的啊?
他望了我一眼,后面的话像堵在了喉咙,沉默不语,似掩下了许多情绪。
他总是时不时露出这样的神色。
我心里居然莫名生出几分酸涩,不忍再多说他几句,便低叹了一口气……
“罢了,多说无益,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处理?”
说归说,活还是要干的。
一开始抓鬼我叫得比鬼还大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哎,当人做鬼都不容易啊。
我累了,神色疲惫。
2
“人间出了一起阴阳通婚的事情,有人擅自扰乱阴阳两界秩序。”
“此事关系重大,我会让牛头马面也随我们一起上去解决此事。”
说完他背过身召唤牛头马面。
我皱了眉头:“阴阳通婚?”
别说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没听说过这事,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牛头马面才刚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便拿出一张黑底金字符,捏于指尖,无火而起烟。
待烟尽落灰烬,我们已从地府之地落到闹市之地。
其实我每次都要感慨他能力非同寻常。
我生而为人过,死去之后因缘际会便留在了地府当上了阴差。
而他却并非如此。
牛头马面说他天生就是阴使,甚至连阎王都要敬他三分。
此外,与其他阴差不同的是,其他阴差主管人死之后引魂入黄泉路。而我和他则主管人间阴阳失衡之事,可化人身。
至于牛头马面能化人身,那当然是他的功劳了,毕竟在我眼里他真的无所不能。
我从小巷中走出,环视周围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