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科主任的鳄鱼皮鞋跟在地砖上发出尖锐的敲击声,检验报告被拍在实木桌面时,纸张燃烧的气味突然刺破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道。叶青禾看着主任镜片上跳动的全息投影数据流,那些代表"不合格"的红色警示标志如同血滴般在视网膜上灼烧。
"这是云雾山三十年份的野生三七!"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激起回声,指尖深深陷进药柜底部的暗格里。油纸包裹的根茎带着山涧的潮气,层层叠叠的褶皱里藏着泥土的记忆,与主任手中散发着塑料质感的检验报告形成诡异的对峙。
当她展开泛黄的采药笔记时,去年深秋的雾霭突然漫进现实。老吴佝偻着背在悬崖峭壁间采药的身影浮现在眼前,老人布满裂口的手指轻轻抚过三七凹凸不平的表皮:"机器烘出来的都是死货,得用山泉水泡七天七夜,让根须把月光都吸进去才行。"笔记边角晕开的墨迹里,还沾着当年晨露的结晶。
显微镜载玻片上的三七粉末在冷光下显得如此苍白脆弱,像被科技撕碎的星辰残骸。叶青禾的瞳孔突然收缩——那些本应呈现琥珀光泽的活性成分,此刻却像被漂白的沙滩,连最细小的结晶都消失无踪。她的手开始颤抖,试管架在实验台上发出危险的碰撞声。
家族群里跳出的新消息像一枚炸弹:"百年药铺的匾额换成了'智康大药房'的全息霓虹灯,老板说要用区块链溯源系统管理所有药材。"叶青禾望着窗外暴雨中扭曲的霓虹倒影,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紧攥着她手腕的温度。老人浑浊的眼球里映着药柜上斑驳的《神农本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