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我撒谎说爱上了别人
夜深了,筒子楼里煤炉的余温早就散尽,窗户缝里钻进来的风冷得刺骨。我坐在那张咯吱作响的木椅上,手边放着一碗凉透的稀粥,脑子里全是白天医院的诊断书和黎慕寒抱着孩子的身影。我知道,今晚得把这场戏开场了,不然我怕自己会心软。
门吱呀一声开了,黎慕寒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来,手里拎着两个烤红薯,身上还带着厂里机油的味儿。他看到我,脸上挤出一抹笑:“遥遥,今天好点没?我给你带了红薯,热乎着呢。”那笑容,像根针扎进我心窝,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才稳住声音。我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慕寒,我有话跟你说。我……爱上别人了,咱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红薯从他手里滑下去,砸在地上,滚到墙角,发出闷响。他愣在那里,像没听清似的,哑着嗓子问:“你说什么?”我咬紧牙,逼自己狠下心,冷冷地重复:“我说,我爱上别人了,要离婚。”他眼眶一下子红了,手抖得像筛糠,声音却还是压着:“桑梓遥,你再说一遍。”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假装满不在乎地笑:“我喜欢顾景然了,咱们没必要耗着。”顾景然的名字一出口,屋里像炸了锅。黎芷溪睡眼惺忪地从里屋跑出来,哇哇大哭:“妈妈不要我了?”黎星禾跟在她后面,小脸绷得紧紧的,瞪着我问:“妈妈,你真不要我们了?”我心像被撕开了一样疼,可我不能回头。我硬撑着冷笑:“对,我要跟顾景然过好日子了。”
黎慕寒终于爆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碗摔在地上,稀粥泼了一地。他冲到我面前,抓住我肩膀,眼睛红得像野兽:“桑梓遥,你是不是疯了?顾景然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被他晃得头晕,可我得演下去。我甩开他的手,咬牙说:“厂长家的公子,有钱有势,比你强百倍。我跟他早就好上了,今天才告诉你,是给你留点脸。”
这话像刀子,捅进他心口,也捅进我自己。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盯着我看了半天,像要把我看穿。黎芷溪哭着扑过来抱住我腿:“妈妈,我不要新爸爸!”黎星禾也红着眼,拽着我的衣角喊:“妈妈,你别走!”我低头看着他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我硬是憋回去,蹲下来摸了摸他们的头,假装轻松地说:“你们跟爸爸过吧,我有新生活了。”
黎慕寒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愤怒。他指着我,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桑梓遥,你真贱。”说完,他一把抱起两个孩子,转身就往外走。我喊住他:“手续明天办,别拖。”他没回头,摔门而出,门板震得墙灰扑簌簌往下掉。屋里安静了,只剩黎芷溪的哭声在门外回荡。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脑子里全是他们仨的影子。黎慕寒那双红透的眼,黎芷溪泪汪汪的小脸,黎星禾攥着我衣角的小手,像电影慢镜头在我眼前晃。诊断书从包里滑出来,我捡起来,手抖得像风里的枯叶。我捂着嘴哭出声,眼泪混着鼻涕淌了一脸。我多想冲出去抱住他们,说这都是假的,我得了绝症才撒谎啊!可我不能。我得让他们恨我,死心,这样他们才能往前走。
天快亮时,我咳出一口血,鲜红地染在手帕上。我擦干净,强迫自己爬起来,把地上的稀粥收拾了。那一刻,我知道,这场戏才刚开始。我得演得再绝一点,让黎慕寒彻底放手。我摸了摸胸口,低声对自己说:“桑梓遥,你得撑住,为了他们。”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了。可我知道,我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
03:离婚那天,我开始布局暴富
1985年的冬天来得早,民政局门口的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站在台阶下,手里攥着刚办好的离婚证,墨迹还没干透。黎慕寒抱着黎芷溪,牵着黎星禾从我身边走过,俩孩子低着头,小脸冻得通红,没看我一眼。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失望和恨,低声说:“桑梓遥,从今往后,你跟我们没关系了。”我咬紧牙,挤出一个笑:“好啊,祝你们幸福。”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