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中时不时地喷射出一些丝状的黑色烟雾,这些烟雾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扭曲、缠绕,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那气息就像是最腐烂的尸体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废墟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雕像,雕像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只能依稀看出曾经可能是人类或者某种神秘生物的模样。
偶尔有碎石块从雕像上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带着一种衰败感的声响,在这寂静又恐怖的氛围中回荡。
角落里还有一些闪烁着诡异蓝光的水洼,水洼里的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墨绿色,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水面上时不时地泛起一些气泡,气泡破裂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就像隐藏在水底的怪物在悄悄喘息。
黑暗中偶尔闪烁着幽绿色的光,像是黑洞深处隐藏着的邪恶之眼在窥探着什么,又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某种神秘能量的闪烁。
与此同时,还能听到一种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是黑暗能量流动时发出的声音,就像鬼火在黑暗的风中跳动,更增添了一种让人战栗的恐怖氛围。
我开始作画,试图用颜料勾勒出黑洞周围的环境。
可是,我发现我的画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颜色也变得灰暗无光。
我在黑暗中呼喊苏瑶的名字,但是她的声音仿佛被黑洞吞噬,传得很远很远。
突然,我看到黑洞中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孩。他背对着我,我想靠近他,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到。
从苏瑶那黑暗且充满恐怖元素的梦境中出来后,我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种强烈的直觉瞬间攫住了我: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迫不及待地走向我的作画区域。
调色盘稳稳地放在一个巨大的画板旁,那调色盘就像一个色彩的战场,各种颜料堆积在一起,等待着我去调遣。
此时的灯光昏黄而黯淡,仿佛也被梦境中的黑暗浸染了一部分,我迅速伸手将灯光调亮了一些。
那光线一点一点地变强,驱散了周围的朦胧,让我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也让整个作画的区域逐渐明亮。
我在心里清楚,我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因为梦境还带着苏瑶清晰的印迹在我脑海中,那些画面如同即将消散的烟雾,如果不及时捕捉,就会永远地消失不见。
我必须原样绘制出我从那个梦境中出来时的场景。
我站在画板前,拿起画笔,此时的我就像发疯一般。
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与急切,手上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苏瑶惊恐地说:”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天呐!”
我知道,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像闪光的宝石。
但我没时间跟苏瑶说话。
我的每一笔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颜料在画布上迅速地铺展、混合。
我试图把我所感受到的恐惧、困惑以及那种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重大秘密等待揭示的感觉都融入到这幅画中。
我的手臂不停地挥动着,颜料在调色盘和画布之间往返,头发也因为我的激动而有些散乱,周围的一切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眼前这幅正在诞生的画,以及那仍然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中的苏瑶的梦境。
画的中央就是巨大的黑洞,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恶魔之巢。
黑洞边缘的地面像是被火焰焚烧过一样焦黑,并且不断地向黑洞内凹陷进去。
苏瑶梦境中的种种细节,那些扭曲的形象、压抑的氛围以及背后似乎隐藏着的复杂情绪,就像一团迷雾,虽然我已经从中脱离,但却越发觉得这背后有着深远的意义等待我去挖掘。
我扭头,将苏瑶带出去。
此时,我知道,我的眼睛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黑色。
”苏瑶,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梦境的?”
”呃,大概是半年前。”
”半年前?”
我想了一下。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
苏瑶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往事,她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半年前我在图书馆看书时,遇到一个让我目醉神迷的男子。”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在那座古老而静谧的图书馆里,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洒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之间,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混合的独特气息,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知识的海洋深处。
苏瑶就站在文学书架的过道里,周围是一排排书籍。
苏瑶的手指轻轻划过旁边一本《百年孤独》的书脊,像是在寻找某种慰藉。
苏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最角落的那个书架找书。我正专注地看着一本关于古代神话的书籍,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咳嗽声。我抬起头,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他有着高挺的鼻梁,犀利的眼睛像是藏着星辰大海,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上也拿着一本书,当时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的身影。”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脑海中似乎也浮现出了那个画面,那个让苏瑶心动的男子形象逐渐清晰起来。
之后,苏瑶几次在图书馆遇到这个男人。
心里将那个男人的画像逐渐像雕刻一样雕塑了起来。
苏瑶的画艺也很好,她进到暗室,拿出一块较小的画板,拿出了调色盘和颜料。
她看着我。
”别怕,这些颜料对你们来说,就是些再普通不过的颜料。这些画笔,也是。”
梦璃木的笔杆,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只只平平无奇的像铅笔一样的木制笔而已。
我忽然感叹道,原来,再普通不过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糊里糊涂,好幸福啊。
当我心中的感叹还没有像藤蔓一样越爬越多时,苏瑶的轻声呼唤叫醒了我。
“大师,你看,就是他。”
“别叫我大师,哎,你叫我靓仔都好,叫大......”
我忽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
我当然猜得出。
他那不同于世人的气质,超凡脱俗的冷峻。
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