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的数字，裤兜里的诺基亚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家"，他数到第七声才按下接听键。

"小野，你哪来的胆子伪造政府文件！"父亲林建国的咆哮震得话筒发颤，"赵科长说市长下周视察根本是谣言！"

林野把手机拿远十厘米。他能想象父亲此刻的样子：攥着那份自己寄去的《老城区学区规划草案》，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搬货泛着青白，像一株被钢筋压弯的老槐树。

"爸，明天我带您见个人。"他转身走进邮局，汇款单上"30000元"的金额墨迹未新，"记得带上房产证。"

玻璃门倒影里，他看见自己二十一岁的面容。这具身体还不知道，十二小时后当城建局王主任的专车停在家门口时，父亲珍藏的黄山毛峰会洒满整个茶几。

筒子楼里飘着梅干菜烧肉的味道。林野刚推开门，就撞上三婶尖锐的嗓门："大学生回来坑爹了？"

客厅挤满亲戚。二叔捏着抵押合同复印件冷笑，表妹的公务员男友正在"科普"："05年房价涨幅不会超过5%，学区房概念根本不成熟......"

"小野啊。"母亲王秀兰眼眶通红，"周铭他爸上午来过，说只要我们签谅解书，他愿意出双倍医药费......"

林野瞳孔骤缩。前世母亲就是收下这笔钱，导致周家逃脱质检处罚，最终让致癌染料流入全市校服市场。他忽然抓起茶几上的青瓷杯——那是周铭家送的和解礼。

"啪！"

瓷片在众人惊叫中迸裂，露出夹层里微型摄像头。表妹男友脸色煞白，他认出这是日本最新窃听设备，市价足够买下半层筒子楼。

"现在谁还想劝和？"林野碾碎芯片，"或者去看看楼下那辆奥迪A6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