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子的领口绣着并蒂莲,发间木槿随着脖颈的摆动簌簌掉落——正是供桌上那幅渗血的画像中人。
"寅时不照镜..."苏月见猛然想起门廊下残缺的禁忌告示,但为时已晚。镜中女子突然睁开流血的双眼,江星遥颈间的红痣传来灼痛,一段绞索的勒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渐渐浮现。
沈明川扯下军装内衬的符布裹住铜镜,布料触及镜面竟燃起阴火。火舌舔舐之处,二十年前的场景在镜中重现:穿月白衫子的新娘在暴雨夜临盆,接生婆的银剪突然变成槐树枝,婴儿啼哭化作老鸹嘶鸣。产床下的黑水漫过床帷,将新生儿的襁褓染成丧幡的惨白。
正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陶水瓮不知被谁推倒,瓮底沉着个扎冲天辫的童尸,泡胀的小手里攥着把槐木梳。积水在地面蜿蜒成符咒,童尸浮肿的眼皮突然睁开,漆黑的瞳孔倒映出众人惊骇的面容。
"午时不食米..."林清淮盯着积水形成的古篆字,话音未落便听见厨房传来舂米声。月光透过残破窗纸,照见石臼里翻腾的不是糯米,而是密密麻麻的牙齿。臼杵起落间,混着血水的米浆溅在灶王爷画像上,神像的笑容逐渐扭曲成饿鬼相。
铜铃铛的响声突然在四方炸开。东厢纸人、西厢镜鬼、水瓮童尸、厨房饿鬼同时发出尖啸,梁上垂下七条白绫,每一条都系着个脖颈折断的纸扎人偶。暴雨中飘来若有若无的童谣,沙哑的儿歌声穿透二十年光阴,携着森冷鬼气浸透每个人的骨髓:
"木梳齿,断脐丝,血娃娃哭倒七星棺
铜镜裂,胭脂雪,新嫁娘悬梁三更天
槐米香,替命偿,饿死鬼扒开灶王眼
长命缕,缚婴骨,黑水河吞金锁..."
正厅四幅画像突然淌出血泪,每幅画的留白处浮现出一段生辰八字。苏月见惊恐地发现,这些八字与在场四人的命格,竟形成阴阳相济的献祭阵局。
沈明川的铜铃铛在尖啸声中炸成碎片。一块青铜残片划过江星遥耳际,钉入身后梁柱时竟发出啃噬骨肉的黏腻声响。她颤抖着摸向渗血的耳垂,发现珍珠盘扣上的白霜正顺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