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是否也在重复着某种看不见的程序？
接下来的日子，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每一个想法，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某种预设的程序？
一周后，李明发来消息："我们需要谈谈。"
我同意了。我们选择了初次见面的那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圈发黑，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我想了很多。"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关于你说的那些。"
我等着他继续。
"一开始我很生气，觉得你在侮辱我。但后来我开始回想我们的对话，我意识到你说的可能有道理。"
"所以？"
"所以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每一个想法。"他苦笑着，"结果发现我确实有很多固定的模式。不仅是言辞，还有思维方式。"
"我们都有。"我轻声说。
"但这让我更困惑了。"他盯着咖啡杯，"如果我们都是某种程序的产物，那么什么才是真实的？我的情感是真的吗？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刀，直接刺入我的心脏。我也一直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但我觉得，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可能已经是向真实迈出的一步。"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我不想失去你。不管我是什么，不管我们是什么，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是真实的。"
"我也是。"
"所以，我们试着一起找答案？"他伸出手，放在桌子中央。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好。"
然而，生活并没有因为这次和解而变得更容易。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互相监督，试图找出对方的模式和重复。一开始这似乎是个有趣的游戏，但很快就演变成了一种折磨。
"你又用那个词了，'本质上'。这是你第三次用这个词开头。"
"你又摆出那个表情，每次你不同意我的时候都是这样。"
"你的反驳模式太明显了，总是先肯定，然后说'但是'。"
我们之间的对话变成了互相拆解和分析，而不是真正的交流。每次见面都像是一场战斗，试图挖掘对方的程序漏洞。
两个月后，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沉默了很久。
"这行不通，是吧？"李明终于开口。
"嗯。"我点点头，"我们太专注于找出对方的模式，反而忘了如何正常相处。"
"或许我们错了。"他转过头看着我，"或许重要的不是我们是否有模式，而是我们如何看待这些模式。"
"什么意思？"
"就算我们都有某种程度的重复和模式，那又怎样呢？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本质。重要的是，我们能意识到这一点，并试图超越它。"
我思考着他的话，突然感到一种解脱："你是说，接受我们都是某种程度的'NPC'，但同时努力成为更好的版本？"
"是的。"他笑了，那种我熟悉的、充满思考的笑容，"也许真正的清醒不是完全摆脱模式，而是意识到模式的存在，然后有意识地选择何时遵循，何时打破。"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
"而且，"他握住我的手，"如果我们都是NPC，至少我们是相爱的NPC。"
我笑了出来，感觉心中的重担减轻了许多。
然而，我们的和解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周后，我们又陷入了同样的争论。李明开始指责我太过苛刻，而我则批评他没有真正尝试改变。
"你只是说说而已！"我控制不住地提高了音量，"你说要意识到模式并超越它，但你自己从来没有做到过！"
"那你呢？"他反击道，"你除了批评我，有没有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