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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那种自以为洞察一切的笑容："这正是我要说的。大多数人是基础NPC，而我们可能是高级NPC，有更复杂的程序，但本质上还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回答，我已经从他口中听过至少三次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放下筷子，"如果你发现自己所有的'深刻思考'其实也是程序的一部分，你会怎么做？"
他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然后说："我会试图找到程序的漏洞，创造真正属于自己的思想。"
这个回答听起来很好，但我能感觉到它的空洞。它听起来像是从某本哲学书上抄来的，没有真正的思考在里面。
接下来的几周，我开始进行一项实验。我会故意在不同的场合问李明同样的问题，看他的回答是否一致。结果令人失望但不意外——他的回答总是惊人地相似，有时甚至是一字不差。
"李明，你觉得人的本质是什么？"
"人的本质是自由的，但我们被各种社会框架所束缚，忘记了真正的自我。"
一周后，同样的问题。
"人的本质是自由的，但我们被各种社会框架所束缚，忘记了真正的自我。"
他甚至用了同样的语调，同样的手势。
我的内心被一种深深的失望所笼罩。李明，这个我以为能够理解我、与众不同的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更复杂的NPC。他的"深刻思考"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预设程序。
有一天晚上，在他家，我决定进行最后的测试。
"李明，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所有观点、所有'深刻思考'，其实都是固定的模式。你不是在思考，你只是在重复。"
他的表情凝固了。"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在记录你的言行。"我拿出手机，翻开备忘录，"过去两个月，你至少五次用完全相同的句子谈论社会控制，七次用相同的方式批评教育系统，九次用相同的词赞美那部你最喜欢的电影。"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我每天都在思考，每天都有新的想法。"
"不，你没有。"我摇摇头，"你只是在重复一套更高级的程序。你批判那些'NPC'，但你自己也是一个NPC，只不过你的程序更复杂一点。"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站了起来，脸色变得难看，"因为我有一些固定的观点？这叫做价值观和世界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坚持的信念！"
"不是因为你有固定的观点，"我也站了起来，"而是因为你表达这些观点的方式完全一致，词语选择一致，甚至情绪反应也一致。这不是坚持信念，这是缺乏真正的思考。"
"所以这就是你的游戏？"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气，"记录我的言行，然后指责我是个NPC？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实验对象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像你声称的那样'清醒'。"
"那么恭喜你，实验成功了。"他讽刺地鼓掌，"你证明了什么？证明了我是个可悲的NPC？那你呢？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玩家了？"
"我没有说我是玩家。"我平静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意识到自己的模式，然后打破它。"
"没有必要了。"他走到门口，拉开门，"请离开。"
"李明..."
"离开！"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需要你的'觉醒'！"
我默默地拿起包，走出了门。
回家的路上，雨又开始下了。我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雨水打在脸上，混合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我真的比李明好到哪里去吗？我是否也有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模式？我痛恨他的重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