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片漆黑中醒来。
风吹拂着额前的碎发,冰凉的雨水浸湿我的衣裙。我躺在泥泞的道路上,记忆如同被撕碎的纸片,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画面。
我叫什么?我是谁?
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闪过:我躲在一座府邸的后院,窥视着什么。然后是惊慌失措的逃跑,接着便是一阵剧痛。
我试图站起来,但浑身疼痛难忍。衣裙上沾满了泥水和...血迹。我摸索着检查自己的身体,找到了腰间的一个伤口,浅浅的,但仍在渗血。
不远处,模糊的灯火在雨幕中摇曳。我踉跄着向那个方向移动,腿部的刺痛提醒我可能摔得不轻。
靠近了,我才看清那是一家茶楼。"安红茶楼"——招牌在雨中若隐若现。
推开门,温暖的空气迎面扑来。店内几乎没有客人,只有一个略微臃肿的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后,昏昏欲睡。一看到我,他猛地站起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他惊恐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我诚实地回答。
男子皱着眉打量我片刻,然后喊道:"香菱!香菱!快来帮忙!"
一个瘦小的女子从后堂跑出来,看到我的狼狈样子,立刻明白了情况。
"老爷,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姑娘受了伤,你先带她去清洗一下。"
香菱扶着我进入后堂。一盆热水,几块干净的布巾,她熟练地帮我清理伤口。
"姑娘是哪家的?怎么会伤成这样?"她一边擦拭我脸上的泥水,一边问道。
"我...我记不清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讶地看着我:"失忆了?"
我点点头。
"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努力回想,却只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我不知道..."
香菱陷入沉思。"你身上的衣服品质不错,就是现在脏了看不出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正当香菱帮我处理伤口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推门而入。
"来人,搜查此处!长安城内有逆贼作乱,所有人不得离开,必须接受盘查!"一个身材高大的官差大声宣布。
香菱紧张地握住我的手,小声道:"别出声。"
她快速拿来一件外衣给我披上,遮住我的伤口和脏污的衣裙。
我们躲在帘子后,听着外面的骚动。
"大人,我家茶楼已打烊,就我和内人在此,并无外人。"店主恭敬地说。
"不必多言,今晚有人行刺大理寺卿,凶手可能逃至此处。全城戒严,任何可疑人员都要严查!"
听到"行刺"二字,我心脏猛然一跳。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我手持一把匕首,站在一个人的床前...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行刺官员?
但那画面太过真实,让我不禁怀疑起自己。
官差们粗暴地翻找着,茶碗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
"看来这里确实没人。"领头的官差最终说道,"记住,若见到可疑人员,立即报官,否则..."
威胁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等他们离开后,店主和香菱都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香菱拍着胸口说,然后转向我,"姑娘,看你的样子,不会是...那个..."
"不会的,我..."我急忙否认,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店主走了进来,看着我沉吟片刻。"姑娘,我们小本经营,本不该管闲事。但看你这样子,实在可怜。你若无处可去,不如暂时在我店里帮工,有个容身之所。"
香菱接道:"是啊,至少等你恢复记忆再说。"
我感激地点头。在这陌生的处境下,能有个安身之处已是幸运。
他们给我准备了茶楼后面的小房间。香菱借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
"你的伤不算重,但需要休息。"香菱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