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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三百六十五面青铜鉴组成浑天仪阵。宋亦宁踩着《黄庭经》残页铺就的星轨前行,见每面铜鉴都映着不同年岁的自己——七岁打翻丹炉的稚童,十三岁临摹《朝元仙仗图》的少女,昨日破冰时发梢结霜的修道者。当她触到中央的河图镜时,镜中忽然浮现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道袍玉冠,正用累丝金凤簪蘸着朱砂血绘制星图。

禁地洞窟的青铜灯阵忽然明灭,宋亦宁腕间新生出的星河绦自动缠上北斗灯柄。灯油中的徽墨翻涌如潮,凝成父亲当年递来鎏金笺的手。她蘸取灯油在洞壁书写《灵飞经》,字迹竟与母亲留在漆盒中的《黄庭经》笔锋重合。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七盏铜灯齐齐爆出墨色莲焰,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显露出密密麻麻的云篆——正是玉衡宫门上的禁制原文。

惊雷再次炸响时,宋亦宁站在青冥山问心崖边。暴雨中的三百童男女化作三百尊陶俑,每尊眉心都嵌着星屑香凝成的黑子。她取出怀中那枚裂开的东珠,珠光里母亲与祖师的对弈已至终局:白玉观音碎片制成的白子正被星屑香灰吞噬,而棋盘经纬分明是父亲书房那架十二折屏风的苏绣纹样。

当宋亦宁将银丝绦浸入寒玉池时,整座青冥山地脉开始震颤。九十九朵墨荷升空结成紫微垣星图,池水倒卷成通天墨柱。她以发间星河为笔,蘸取混合朱砂血与徽墨的"绛宫真液",在虚空写下那日母亲未说完的箴言。最后一划落下时,所有破碎的意象轰然重组——绷断的佛珠串起冰刃裂纹,糖画玄鸟衔住青蚨铜钱,而玉衡宫门上的云篆正一片片剥落,露出其后母亲亲手绘制的《丹青引》卷轴。

寒玉池的涟漪尚未平息,宋亦宁腕间新生的星河绦忽然泛起幽蓝光芒。她望着池面倒映的紫微垣星图,耳畔传来青铜鉴相互叩击的清脆声响。整座玉衡宫的地脉正在震颤,藏书阁顶的璇玑仪突然逆向旋转,无数素笺如惊鸟般扑向夜幕。

"该来的终是要来。"执戒尺的师姐广袖翻卷,寒玉池水瞬间凝成冰阶。宋亦宁踏上台阶时,发梢滴落的墨色萱草竟在冰面开出《黄庭经》的篆文。每走一步,翡翠镯碎裂化作的青蚨钱便重新浮现,铜钱孔洞中渗出星屑香的青烟,在空中交织成母亲常诵的《灵飞经》残章。

禁地洞窟的七盏青铜灯此刻大放异彩,灯油中的徽墨翻涌如沸。宋亦宁以星河绦为笔,蘸取混合朱砂血的绛宫真液,在洞壁临摹冰阶上的篆文。最后一笔落下时,钟乳石表面的云篆突然剥落,露出后面用伽楠木纹刻写的星轨图——正是母亲佛珠内壁的密文。

"你果然走到了这里。"

苍老的声音从洞窟深处传来,三百年前坐化的祖师虚影自墨色莲焰中显现。他手中握着半局残棋,黑子是星屑香灰凝成的陨铁,白子竟是宋亦宁幼时打碎的白玉观音碎片。棋枰经纬分明是父亲书房十二折屏风上的苏绣纹样,此刻却在洞壁星轨映照下显出血脉走向。

宋亦宁指尖触到棋子的刹那,整座青冥山突然颠倒。暴雨裹挟着惊蛰雷声倒灌入洞,三百童男女化作的陶俑眉心射出星芒,在虚空拼出完整的《朝元仙仗图》。画中太乙真人的墨虎仰天长啸,额间伽楠木纹竟与母亲佛珠的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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