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难忍,撕心裂肺地疼了一宿。
我央求沈如珩帮我叫大夫,沈如珩却说半夜三更恐扰了府里长辈安眠,让我忍耐。
原来,那碗药竟是绝子药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完全黑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豪华的囚笼,这个恶心又吃人的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我想回家,我想回定北城,我想回到父兄身边。
既然已经走错了路,就要迷途知返,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婚事前一晚,沈如珩少见地来了我的院子,同我相顾无言、味同嚼蜡地用了一顿饭。
“乐瑶性子骄矜,但不过就是小姐脾气,你遇事避着她些,不要跟她争执。”
沈如珩平日里紧皱的眉头舒展着,带上了几分飞扬的意气。
是了,他终于可以娶他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进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沈家与相府联姻后,想必沈如珩的前程不可限量,沈府在盛京中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这里不属于我,沈如珩也不属于我。
这三年本就是我阴错阳差得来的,一切都当我是咎由自取吧。
6
走出沈府大门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自从嫁给沈如珩,我竟一次也没有迈出过府门。
做了三年规行矩步的深宅妇人,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我抬头看着天上向北飞去的几只孤雁,重重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
身后喜庆喧嚣的沈府,从今天开始将与我再无干系。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男装,把包袱系到背后,抱紧手中的长枪,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安岚从此自由了。
一路向西来到马市街,我找到一家商行,询问这几日是否有去往定北城的商队。
商行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番,认出我是女子,挑眉笑道:
“小娘子,孤身一人?”
我点头,将手中的长枪立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
商行老板先是盯着长枪皱了皱眉,又在看到银子后喜笑颜开。
“娘子大气,赶巧有一批皮货要运往定北城,明日一早出发,娘子可同行。”
“多谢老板,明日我在城门处等候。”
从马市街出来,我先在城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又去买了足足的干粮和肉干。
定北城与盛京相隔千里,山高路远,坎坷难料,与商队一起走官道会安全许多。
这一日京中风平浪静。
沈如珩大婚,沈家上上下下忙作一团,想必不会有人发现我已离开。
或许即便发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是沈如珩羞于启齿的前夫人,是阻碍沈如珩的绊脚石,我若离去,沈家高兴还来不及。
安稳度过一夜,天还未亮,我就收拾好行装到城门处等候。
待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我已经混在商队里出了城。
天气甚好,阳光穿过层层云彩洒在我身上,和煦又温暖。
领队打着呵欠跟人抱怨:
“沈家说有贼人趁昨日府中忙乱盗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