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中央空调发出沉闷的嗡鸣,林夏把最后一份遗体交接单塞进档案柜时,墙上的电子钟刚好跳到23:47。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白大褂衣摆扫过停尸间墨绿色的地砖,带起一阵裹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冷风。
第七号冰柜的警报灯就是在这时亮起来的。
猩红色的光斑在金属柜门上跳动,像极了ICU病房的心电监护仪。林夏盯着监控屏上-12℃的数值皱眉,这组德国进口的遗体冷藏柜向来精准,此刻温度曲线却如同垂死者的心电图般剧烈震颤。她戴上乳胶手套的瞬间,听见冰柜深处传来细碎的冰晶碎裂声。
"叮——"
金属抽屉滑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冷雾翻涌着漫过林夏的小腿。躺在聚乙烯薄膜上的女尸让她呼吸骤停——那具本该冻僵的躯体此刻泛着诡异的粉红,睫毛上凝结的冰珠正在融化,在颧骨上拖出蜿蜒的水痕。
林夏的指尖悬停在尸体颈动脉上方。当温度计的电子屏跳出36.8℃时,解剖刀从她颤抖的指间坠落,在寂静的停尸间敲出清越的颤音。
"这不可能......"她后退时撞翻了器械推车,镊子和剪刀哗啦啦散落一地。女尸的右手突然从台面滑落,食指不自然地蜷曲着指向冰柜内侧。林夏打开紫外手电筒的瞬间,柜壁上荧光绿的数字像鬼火般浮现:47.325806, 8.594110。
坐标。这是苏黎世的经纬度。
更衣室里的挂钟发出整点报时,林夏把手机藏在白大褂口袋里,镜头对准正在更衣的值班医生。王主任的西装内袋露出一角蓝色文件夹,封皮上烫金的"永生"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昨夜监控录像里,正是这个文件夹出现在第七号冰柜前。
"小林,上个月你母亲的透析费......"王主任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蛇信般舔过她苍白的脸。林夏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口袋里正在录像的手机突然发烫,仿佛揣着一块烧红的炭。
太平间后门的货运通道传来引擎轰鸣。林夏蜷缩在装卸平台的阴影里,看着两个黑衣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