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男子冷厉的呵斥:"苏明棠,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棠烬昭雪】
额角撞在廊柱上的钝痛炸开细碎金星,我借着扶额的姿势掩住眼底精光。春晖漫过祠堂飞檐,在萧景逸玄色箭袖上镀了层金边,他扶住林素月的手背青筋暴起,像在极力克制什么。
"闹够了吗?"他嗓音裹着北疆风沙磨出的粗粝,腰间平安符的流苏却还在轻颤,"带着你的骄傲溺死在旧梦里吧,苏明棠。"
最后一字咬得极重,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咽进骨子里。我忽然注意到他拇指内侧的墨渍,新鲜得像是今晨才染上——镇北侯世子向来最厌文书。
小汤圆的声音恰时在识海荡开涟漪:"宿主!他怀里有金疮药的味道!"
我佯装踉跄向前扑去,广袖翻飞间果然嗅到一丝苦艾气息。萧景逸几乎是本能地抬手要扶,却在触及我袖摆的瞬间猛地撤回,任由我摔在青石阶上。
"世子爷当真心如铁石。"我攥紧袖中冰凉的鎏金匣,任掌心被锁扣纹路烙出红痕,"三年前雪夜赠药之情,竟比不过林姑娘崖边一握?"
萧景逸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赴北疆前夜,翻墙来送御寒药的秘密。当时少年将军耳尖通红,将药瓶塞进我掌心时,指尖还带着练枪磨出的薄茧。
林素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素帕边缘渗出血丝。萧景逸扶她的动作堪称温柔,可当他指尖划过女子腕脉时,分明是江湖人探穴的手法。
"宿主,他在检查她的内力流转!"小汤圆激动得竹叶乱颤,"这男人在演负心汉!"
祠堂烛火噼啪爆开灯花,我望着供桌上并列的苏萧两家先祖牌位,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某个违和的画面——每回萧景逸策马掠过朱雀街,从不接姑娘们掷的香囊,却会悄悄盯向我常去的楼阁。
"要退婚可以。"我转身取下鎏金匣中的杏黄婚书,帛面触感如浸过冰水,"但请世子爷亲自去户部销籍。"
满庭抽气声里,萧景逸终于露出破绽。他下意识去摸左臂旧伤——那是我们少时围猎,他为护我被野猪獠牙划开的口子。每逢心绪波动,这个动作就会重现。
"你明知我不能..."他喉结滚动,像咽下无数未竟之言。
我忽然将婚书按在香案上,朱砂印章正对着萧家先祖"萧定北"三字:"或者我带着它去京兆尹,问问老侯爷知不知道北疆大营的粮草账目,经得起御史台几轮核查?"
林素月腕间的珊瑚串突然断裂,朱红珠子滚落满地。萧景逸闪电般轻轻抱住了她,面上对我却仍是嫌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