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苏明棠,你果然还是这般工于心计。"
暮色漫过垂花门时,镇北侯府的马车仓皇离去。我倚着海棠树摩挲婚书边缘,那里有道极浅的指痕——是萧景翊方才"抢夺"时不慎留下的。
"宿主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小汤圆啃着虚拟竹笋含糊问道,"原计划不是要当众揭穿林素月吗?"
一片花瓣落进茶汤,漾起涟漪如他眸中暗涌:"萧景逸每次说谎,都会忍不住用右手握紧左臂旧伤处,刚才他一直握着始终都没放开…"
就像他声称厌恶我做的杏花糕,却会在无人时偷吃;就像他此刻故意纵容林素月散布流言,却在每个雨夜潜入院落,将造谣者捆了扔进护城河。
更深露重时,我裹着披风来到祠堂暗阁。父亲珍藏的北疆军报铺满案几,墨迹在月光下显出异样——凡涉及军粮运输处,都有被水渍晕染的痕迹。
"小姐,西角门抓到个形迹可疑的。"侍女秋茗忽然叩门,"他声称...是世子爷的暗卫。"
陨铁令牌拍在案上,云纹中央刻着小小的"棠"字。这是我及笄那年,萧景逸用陨铁亲手锻的礼物。当时少年将军红着脸嘀咕:"若遇危险,就对着月光处挥舞令牌..."
瓦片突然传来细微响动。我反手抽出墙上装饰用的弯刀,却见萧景逸站在檐上,玉冠散落,袖口还沾着林素月常用的苏合香。
"你就不能安分些?"他翻身落地,扯过我手中军报时呼吸粗重,"知不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刀光乍起。
十几个手持软剑蒙面刺客破窗而入,剑光在月亮的余晖下放出蓝色的光芒。
萧景逸将我护在身后的刹那,我清晰看见他后颈的朱砂小痣——那是原主七岁顽皮时,用胭脂笔点上去的。年深日久,竟成了他易容时唯一遮不住的破绽。
"闭眼。"他忽然蒙住我双目,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别怕。"
血腥味在祠堂弥漫开来时,我攥着他半片撕裂的衣袖。那料子用的是江南进贡的浮光锦,全京城唯萧景逸知道,我枕帕最爱这种触感。
当啷——
染血的暗器掉落脚边,精铁打造的燕尾镖上,幽蓝纹路与车祸那夜的霓虹如出一辙。刺客好像并不简单。
"苏明棠。"萧景逸忽然连名带姓唤我,掌心伤口滴落的血渗进地砖缝隙,"若我此番..."
"你若死了,我明日就改嫁。"我扯下他蒙脸的发带,"若你活着..."
未尽之言消散在夜风里。他忽然低笑出声,那是我在北疆捷报中读过的意气风发:"等我回来讨杏花糕。"
破晓时分,我在祠堂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