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秋偷出祠堂供着的铜镜。当月光穿透镜背的八卦纹,地面浮现发光的星图。红衣小童突然发出惨叫,林秋趁机将铜镜按在心口,镜中伸出枯骨手抓住那道虚影。
"用蛇牙刺膻中穴!"堂叔踹门而入,手里攥着截正在滴血的青鳞蛇尾。林秋狠心扎下的瞬间,铜镜里传来瓷器碎裂声,半缕红雾从他鼻孔钻出,却在触到月光时化作只血燕,直扑院外老槐树上的罗盘。
七叔公在树下跌坐咳血:"当年你出生那刻,产婆在胎盘里摸出对玉铃铛..."他颤巍巍展开的破布里,两枚雕着生辰八字的铃铛正在互相撞击,发出催命般的脆响。
朔月夜的露水沾衣欲湿,林秋蜷缩在祠堂梁架上啃噬供果。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青苔,舌尖能尝出瓦片经年的雨水酸涩——这是红衣小童五岁夭折时的感官记忆。
尸蚕在耳道里产卵了。
林秋对着铜镜张开嘴,喉头蠕动的莹白虫体正吐出丝状黏液。当他试图用银簪挑虫,右手突然反拧出诡异角度,蘸着黏液在窗棂上画起星图。月光穿过二十八宿图案时,地面浮现出半透明经络——那分明是具倒悬的婴尸脉络。
"子时三刻,该喂食了。"堂叔提着灯笼立在门槛外,灯罩上贴着人形剪影。林秋不受控地扑向院中陶瓮,抓起腐败的祭品往嘴里塞。尸蚕在齿间爆浆的刹那,他看见红衣小童正坐在自己胃囊里,用脐带缠着青铜晷针修正星图轨迹。
望月夜,林秋在乱葬岗醒来。掌心握着支雕花银簪,簪头沾着新鲜脑髓。身旁歪倒的墓碑上,他用血画着残缺的八卦阵,阵眼插着三根正在融化的冰针——这是昨夜小童操控他身体布下的锁魂阵。
"蚕蜕要配着晨露吞服。"七叔公扔来青瓷瓶,瓶底沉着七颗珍珠般的虫卵。林秋咽下蚕蜕时,脊梁骨突然刺出二十三根血线,在空中结成红衣小童的轮廓。那虚影正将晷针扎向罗盘中心的黑鳞心脏,却被突如其来的雨丝打散。
满月当空,铜镜泛起涟漪。林秋的右眼突然滚落,连着神经悬在半空,变成血色灯笼。尸蚕从空洞的眼窝涌出,裹着黏液在地上拼出谶语:"寅时焚棺,大凶。"
祠堂地砖轰然炸裂,露出朱漆棺木。当林秋的左手自发掐诀掀棺,腐臭中惊现十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身。每具心口都嵌着玉铃铛,铃舌竟是缩小版的青铜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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