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小满，二十三年，回老家老屋收拾东西，打算把房子卖掉。
三月的春风还带着寒意，老屋的门锁有些生锈，钥匙插进去转了好几圈才打开。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啧，都长蜘蛛网了。”我随手拨开门框上垂下的蛛丝，迈步走进这个陪伴我长大的地方。
老屋不大，但承载了我童年所有的记忆。
西墙那道斑驳的痕迹，是小时候偷偷摸了灶台上的糖，被我妈用笤帚疙瘩追着打留下的。
那时候她气得脸都红了，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甜嘴巴，没出息！”
我妈叫苏婉，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手粗糙，脸上有几道皱纹，但在我心里，她是最美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成月牙，让人忍不住跟着高兴。
可如今，老屋里空荡荡的，妈妈去世了，爸爸也搬走了，只留下满屋子的回忆和灰尘。
“先收拾一下吧。”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打算从我爸妈的卧室开始整理。
卧室里的老床上还铺着我妈最后缝制的被褥，洗得发白的棉布上绣着几朵不太标准的小花，是她晚年学的。
我坐在床沿，摸着那几朵小花，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
收拾遗物是件让人心碎的事。
他们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有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我妈的梳妆台上还放着半瓶用了一半的雪花膏；床底下藏着我爸偷偷喝的二锅头，瓶子里还剩着一指宽的酒。
我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箱。这木箱我从小就见过，但从没见我爸妈打开过。小时候问过几次，我妈总是岔开话题，久而久之我也就忘了。
“还挺沉。”我把木箱搬到床上，发现锁已经生锈，轻轻一掰就断了。
掀开箱盖那一刻，我愣住了。
里面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军功章，密密麻麻，足够铺满一整面墙！
有的上面刻着五角星，有的是交叉的枪，还有的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这些军功章摸上去冰凉，却仿佛带着某种重量，压得我心跳都快了。
“这不可能是我妈的。”我喃喃自语，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妈苏婉，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从小听她说她就是在这个镇上长大的，嫁给我爸后就一直操持家务，种地养猪。
她连县城都很少去，哪来这么多军功章？这得杀了多少敌人才能获得？
我手有点抖，掏出手机给老爸林卫国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老爸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是刚睡醒：“喂，小满啊。”
“爸，我在老房子里发现了一箱子军功章，这是怎么回事？”我直截了当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沉默得让我以为断线了。过了好一会儿，老爸的声音才传来，沙哑得厉害：“小满，那些……都是你妈的。”
“不可能！”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