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枯井**
沈翊的佩刀劈开井壁青苔时，暗格中二十锭官银惊得崔明远瘫坐在地。这刑部侍郎官袍下摆漫开可疑的湿痕："下官...下官当年只是奉命在春闱名册上..."
"崔大人可认得此物？"裴昭将银锭底部的青藻刮入瓷瓶，"这是金明池特有的水藻，去年治河时本应绝迹。"
长宁郡主突然甩鞭卷住崔明远蹀躞带，金銙扣落地时滚出颗蜡丸："哟，崔大人也吃着避瘴丸呢？"
---
**酉时·大理寺签押房**
暮色浸透窗纸时，苏砚秋将鎏金药秤压在染血布条上。秤杆机关弹开的刹那，门外忽传来衙役急报："金明池捞起具浮尸，穿着程颐经的官靴！"
裴昭霍然起身，见长宁郡主拎着湿透的并蒂莲金箔倚在门边："这金箔边缘的焦痕..."她忽然用蜜饯粘起金箔，"司制局为东宫打造的款式，景泰十七年就停用了。"
更漏声里，苏砚秋的药秤突然指向北方。她锁骨下的玄鸟胎记在烛火中若隐若现，恍如二十年前太医院那场大火的余烬。
2.
**辰时三刻·金明池畔**
晨雾裹着腐腥味漫过柳堤，裴昭的皂靴碾碎岸边新结的冰碴。沈翊的佩刀划开芦苇丛时，惊飞的水鸟撞碎了水面倒影——那具泡胀的尸首仰面朝天，官靴上的蟒纹被鱼啃食得支离破碎。
"指甲缝里的青苔与池底相同。"苏砚秋的药刀切开尸首指节，鎏金秤盘接住滴落的黏液，"但指腹没有挣扎性擦伤，是死后被抛尸入水。"
长宁郡主突然用九节鞭卷住尸首发髻，腐烂的假面应声脱落，露出张布满刀痕的脸："易容胶用辽东松脂熬制，贴面至少半月。"她指尖捻起假面内侧的碎屑，"哟，还掺着御药监特供的冰片。"
---
**巳时正·程府暗室**
裴昭的指尖抚过暗格边缘的划痕，三道深两钱浅，恰与程颐经死前抓挠地板的指痕吻合。沈翊忽然用刀柄敲击墙面，空洞回响里夹着细微的金属声。
"是夹层！"长宁郡主甩鞭击碎墙皮，鎏金匣子弹出的刹那，十九封密信火漆上的蛇缠杖纹刺痛了裴昭的眼。苏砚秋用药水浸透信纸，空白处渐显舆图："金明池与春闱贡院的地下暗河...这些水道避开了所有巡防哨点。"
裴昭忽然用透骨镜对准舆图某处墨点，放大十倍的"卫"字边缘，竟藏着蝇头小楷："景泰十七年霜降，东宫。"
---
**午时二刻·太医院废墟**
焦木在苏砚秋药秤下发出脆响，她忽然蹲身拾起半块龟甲："刻着北疆星象图，这种占卜术只传骠骑将军亲卫。"鎏金秤盘突然倾斜，秤砣滚向焦土下的鎏金匣子。
长宁郡主用鞭梢挑开机关，泛黄的《戊寅药录》残页飘落。裴昭拾起夹在其中的金箔，对着日头细看——并蒂莲纹的脉络竟与程府暗格锁芯完全契合。
"少卿且看这里。"沈翊刀尖指向残页边缘的褐斑，"不是血渍，是辽东马钱子熬煮后的残渣。"
---
**未时·城南暗渠**
腐臭混着药味在渠底蒸腾，裴昭俯身测量车辙间距："辕宽三尺二寸，是北疆战车规制。"他忽然用树枝挑起黏在青石上的毛发，"马鬃染过靛蓝，和程颐经披风同色。"
苏砚秋将药粉撒入渠水，幽蓝荧光顺着暗流蜿蜒："水中有未化尽的曼陀罗籽，致幻剂量足以让整队卫兵产生幻觉。"
长宁郡主突然甩鞭击碎槐树洞，二十个白瓷瓶滚落渠边。沈翊劈开蜡封时瞳孔骤缩："血藤粉混着狼毒，与陈子敬所服避瘴丸成分相同！"
---
**申时正·刑部证物库**
斜阳透过高窗落在青石板上，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