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在和我们玩水纹谜题呢。"
泛黄的纸面上，原本被河水晕染成团状的墨迹，此刻正显露出精确的经纬度坐标。陈学维的烟头戳向数字42.1307°N时，苏子青注意到他小指戴着枚古怪的戒指：青铜戒面雕刻着与死者掌心符号相同的蛇形图腾。
"这个坐标指向青川河下游的..."
"老污水处理厂。"苏子青已经抓起车钥匙。玻璃台面上，陈学维吐出的烟圈正缓缓吞噬着坐标数字，就像昨夜河水中那些啃食铁锈的银鱼。
废弃的厂区围墙爬满地锦，叶片背面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苏子青的战术手电扫过锈蚀的泵机，光束突然在某个阀门前凝固——地上散落的荧光涂料碎屑，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化学成分完全一致。
"苏队！这里有发现！"
李岩的惊呼从二层平台传来。苏子青快步踏上铁梯时，靴底黏着的荧光粉在台阶上留下断续的足迹，像一条发光的蛞蝓正爬向黑暗。他忽然想起林悠玥今晨递来的尸检报告，那些被标注为"不明物质"的蓝色结晶，此刻正在证物袋里与荧光粉发生共振。
生锈的通风管道横亘在面前，李岩指着某处新鲜剐蹭痕迹："宽度2.3厘米，和死者腕部淤痕..."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孩童哼唱："月亮船，摇啊摇，沉船底下有红包..."
空灵的童声在空旷厂房里折射出多重回响。苏子青的罗盘针开始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地下排水口的方向。
林悠玥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炸响："苏队，第四具尸体指甲里检测出嗜铁菌活性孢子。"
背景音里夹杂着某种规律的滴答声，与此刻排水管道的震动频率完美同步。苏子青蹲下身，发现通风口边缘粘着半片银鱼鳞片，在紫外线照射下泛出和陆远标本店日历相同的荧光蓝。
当他用镊子夹起鳞片时，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生锈的铁门轰然坠落，李岩扑开他的瞬间，苏子青看见门板内侧用菌液蚀刻着完整的蛇形符号——正是陈学维戒指上的图案。
"孩童的童谣往往比监控录像更接近真相的核心。"苏子青抹去脸上的铁锈，手电光束刺破地下通道的黑暗。在污水残留的镜面倒影里，他看见自己背后漂浮着无数荧光孢子，宛如一条正在苏醒的星河。
回到警局时，电子钟显示23:47。苏子青打开证物室的监控回放，画面中的林悠玥正在用镊子分离死者指甲。当她将某个蓝色晶体放入私人冷藏箱时，窗外突然划过闪电——刹那间，她的白大褂下摆露出半截登山靴鞋带，与陆远标本店里那双老式登山靴的系法一模一样。
屏幕右下角的水纹干扰如期而至。苏子青按下暂停键，发现扭曲的波纹恰好组成了童谣里的"月亮船"轮廓。
第三章 沉默的解剖刀
凌晨三点的法医中心走廊，日光灯管在苏子青头顶炸开细小的电弧。
他望着林悠玥递来的辞职信，信纸边缘残留着半枚带血指纹——那是她惯用的左手拇指按压痕迹，与昨夜地下通道铁门上提取的指纹旋转角度完全一致。
"咖啡？"林悠玥将瓷杯推过来时，解剖台的无影灯恰好照亮她颈侧一道旧伤疤。苏子青记得这道伤疤的形状，二十年前父亲实验室爆炸案的新闻照片里，某个被抬出的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