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惊碎了满室寂静。林深的手指还停留在齿轮缝隙里的剪报边缘,玻璃门外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穿藏青色夹克的男人正在擦拭摩托车后视镜,袖口露出的腕表泛着熟悉的暗红色光泽——和墓园7-04墓碑的定制钢印如出一辙。
"这是家父的遗物。"老师傅突然按住林深的手腕,布满油渍的围裙擦过剪报上"永兴茶庄"的字样。镊子尖挑起齿轮组时,暗格里整叠剪报如折扇般展开:十年前的报纸头条上,茶商李永兴坠楼现场照片里,有个穿格子西装的背影正在抬手看表。
摩托车轰鸣声远去的刹那,林深腕表突然开始疯狂震动。液晶屏上14:07的数字在幽暗店内泛着绿光,而墙上的挂钟分明指向四点二十。老师傅用沾着乙酸棉球擦拭他的表盘:"过度曝光的记忆就像生锈的齿轮,总要加点催化剂才能转动。"
暴雨在墓园管理处铁皮屋顶上敲出密集鼓点。林深举着暗红色滤镜贴近704号钢柜,潮湿的铁锈味混着显影液的酸涩直冲鼻腔。柜门密码锁旋钮在滤镜下浮现模糊的钢印数字,当他将"7-04"调成"704"时,锁芯突然弹出一片普洱茶渣。
"林先生对陈年普洱也有研究?"
周雨的声音裹着雨水的腥气从背后漫来。她米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黑伞尖正滴落着浑浊的水珠。林深侧身挡住半开的铁柜,瞥见她手提包里露出半截褐色药瓶——和之前在墓地看到的包装完全相同。
"这是哥哥生前最爱的茶饼。"她戴着麂皮手套的指尖抚过铁柜隔板上的茶渍,"他说好的普洱就像未显影的底片,需要时间和温度来唤醒。"突然俯身时,一缕发丝扫过林深握着滤镜的手背,"您说死人会不会在相纸上留下指纹?"
暗房红灯突然熄灭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