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复杂的光，“若他真要我死，今日那支冷箭就不会偏。”
说罢，她披上披风，大步走出帐外。李寒山还想劝阻，却被她冷冷一眼止住，只能无奈跟上。
南军营地，夜色深沉。裴凌渊坐在帐内，肩上的箭伤已包扎好，血迹却仍隐隐渗出。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中却把玩着一枚玉佩。那玉佩通体碧绿，雕着一只展翅的寒鹰，是他七年前从萧氏府邸中捡来的。
“世子。”周玄走进帐内，低声道，“探子回报，萧清歌带了百骑，正往这边来。”
裴凌渊睁开眼，手中的玉佩一顿：“她来做什么？”
“不知。”周玄皱眉，“但她只带了百人，未携重兵，或许……并非来战。”
裴凌渊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有趣。传令下去，开营门，放她进来。”
周玄一愣：“世子，这会不会有诈？”
“诈？”裴凌渊起身，目光幽深，“萧清歌若要诈我，今日就不会放我走。她来见我，必有目的。”
一刻钟后，营门大开。萧清歌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百名精锐骑兵。她银甲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面容沉静如水，却掩不住眼底的警惕。
裴凌渊站在营前，身旁只有周玄与几名亲卫。他看着她下马走来，淡淡道：“萧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萧清歌停下脚步，与他隔着三丈远，冷声道：“裴世子烧我粮草，好大的手笔。”
“过奖。”裴凌渊笑意不达眼底，“战场之上，各凭本事罢了。”
“既如此，你可敢与我谈一笔交易？”萧清歌直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裴凌渊挑眉：“交易？说来听听。”
“北疆缺粮，南境多粮。”萧清歌一字一句道，“我愿以兵器换粮，与你休战三月。”
此言一出，周玄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却被裴凌渊抬手止住。他上前一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低声道：“萧清歌，你不怕我拿了兵器反过来灭你？”
“你不敢。”萧清歌冷笑，“南境虽富，却无险可守。若我北疆一倒，外敌长驱直入，你裴氏也难独善其身。”
裴凌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胆识。成交。”
周玄急道：“世子！”
“退下。”裴凌渊语气一沉，转而看向萧清歌，“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明日，你亲自来我营中取粮。”裴凌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想看看，寒霜刃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无畏。”
萧清歌微眯起眼，似乎在揣摩他的意图。片刻后，她点头：“好。”
翌日，风雪渐停，天色阴沉。萧清歌依约只带了十人，来到南军营地。裴凌渊早已备好粮车，亲自站在营前迎接。他今日未穿战袍，只着一身玄色长袍，肩上的伤口隐在衣下，却仍透着一股凌厉气势。
“粮车在此，萧将军请查验。”他指了指身后数十辆满载的马车，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萧清歌扫了一眼，示意手下上前检查。她自己却走到裴凌渊面前，低声道：“裴世子，你救我一命，又送我粮草，究竟图什么？”
裴凌渊低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轻声道：“图什么？或许……图一个对手。”
萧清歌一怔，随即冷哼：“少来这套虚言。我只问一句，七年前，萧氏灭门，你可曾亲手杀人？”
此言如惊雷，帐外的风声似乎都静了一瞬。裴凌渊眼神微变，手中的玉佩被他攥得更紧。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未杀人，但下令之人，是我父王。”
萧清歌瞳孔一缩，拳头猛地握紧。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好一个未杀人。”
“萧清歌。”裴凌渊忽然上前一步，逼近她，低声道，“你若要报仇，尽管来找我。但你若连真相都不敢听，就别在我面前提什么萧氏。”
“你说什么？”萧清歌猛地抬头，眼中杀意毕现。
裴凌渊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帐内，只留下一句：“粮车带走，三月之内，我不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