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这个时间他该从神经外科会诊回来了。
电梯门“叮”地开启的瞬间，她故意踉跄半步，整杯咖啡精准泼向走出的人影。深褐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在即将触到白衬衫的刹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住。
“谢同学，”沈砚之捏着咖啡杯，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晦暗不明，“第三次了。”
谢昭宁眨眨眼，卫衣领口因动作过大滑下半边，露出锁骨下淡粉的月牙胎记。她瞥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腕间的青鸾玉坠突然发烫——前世他动情时，这枚玉符也会这般灼烧她的掌心。
“这次真的是意外嘛～”她伸手去捞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腕间红绳。那颗暗红玉珠沾了咖啡，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刺得她瞳孔微缩。
沈砚之突然松手，残存的咖啡泼在两人之间。液体顺着他的锁骨蜿蜒而下，浸透雪白衬衫，隐约透出紧实的腰腹线条。谢昭宁的呼吸窒了窒，这具身体与前世文臣的清瘦不同，肌理分明得像是刻意练过。
“擦干净。”他将手帕丢在她怀里，转身时白大褂扬起薄荷味的冷香。谢昭宁盯着他后颈的星形胎记，忽然想起前世最后一次为他包扎箭伤，纱布下也有这样暗红的疤。
教务处的挂钟滴答作响，谢昭宁攥着手帕贴上去的瞬间，沈砚之反手扣住她手腕。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她身上的柑橘香，在空调冷风中发酵成危险的蛊。
“谢昭宁，”他喉结上的咖啡渍随吞咽滑入领口，“这次又是什么借口？实验报告没写？解剖图画错？”
她踮脚凑近他耳畔，呼吸拂过微红的耳尖：“沈教授的扣子...崩开了一颗。”指尖顺势划过他胸口，在第二颗纽扣处轻轻一勾。
“啪嗒——”
纽扣滚落在地的脆响中，沈砚之突然掐住她后颈。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卫衣布料灼烧皮肤，像极了前世她高烧时他敷上的冷帕子。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嗓音沙哑，目光扫过她卫衣下摆露出的半截腰线。那里有道淡粉的疤痕，与前世她为救他跌落冰湖时的旧伤位置一致。
谢昭宁突然拽住他领带向下扯，鼻尖几乎相触：“想要沈教授...”她故意拖长尾音，满意地看着他瞳孔骤缩，“...的解剖课笔记呀～”
窗外惊雷骤响，暴雨倾盆而下。沈砚之的白大褂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色解剖刀——刀柄刻着邺朝军纹，与前世寒月剑的铭文如出一辙。
“今晚七点，B座307。”他将纽扣塞进她掌心，金属硌得她生疼，“补上周缺勤的神经解剖。”
谢昭宁转着纽扣晃出办公室时，瞥见垃圾桶里躺着撕碎的请柬。烫金的“林”字一角沾着咖啡渍，像极了前世婚书上被泪水晕开的墨痕。
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她在走廊尽头拨通死党的电话：“帮我查沈砚之和林氏的婚约...”话音未落，解剖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