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层层衣裳褪去。
直至露出肩头拇指大的红印。
那是我的胎记。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般问道:“你是不是叫圆圆?”
我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我刚出生时,因太过圆润,娘亲便给取了这么个闺名。
但我嫌弃“圆圆”太像小猫小狗的名字。
是以从不将闺名告诉外人,连我便宜爹都不知道。
他又怎么知道?
明明是件小事,在他眼里,好像成了天大的事。
衣摆翻转,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话未留,门未关。
冷风灌入,独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我怀疑他脑子有病。
但又没有证据。
6
我苦恼,我无奈。
就连饭量,也从两碗降到一碗。
因为陈戬前所未有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
那晚虽未能圆房,打破他不行的谣言。
但对我,倒是多了不少陪伴。
或是带我游湖观鱼,或是为我别上精心挑选的发簪。
莫说饭桌上我再没主动夹过菜,就连夜里口渴也是他亲自服侍。
我纳闷,我不解。
虽说在此之前他对我也算温和,但如此体贴还是前所未有。
像是做错事后的补偿。
“你是不是有外室了?”
夜里风凉,他为我披上外袍的手一顿。
“怎么会,有你一人足矣。”
足矣,足矣。
我又想起了新婚当夜他所谓“一床足矣”。
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忽而抽风同我道:“你我迟早要圆房的,不如......”
别说圆房了,我和他亲一口。
噩梦怕是要做三宿。
在我用身体不适作托辞下,他总算放下了龌龊想法。
7
宋妈妈被赶了出去。
陈戬发现当初在门外散播谣言的人是她。
也对,就算她是小青梅送来的“助手”。
一旦触及男人尊严,也很难被原谅。
她临走前,还不忘朝我放狠话。
“你别得意,占了我家小姐的位置,迟早要还给她的!”
什么叫占了?
我问她此话怎讲。
她只留下一抹晦涩难懂的笑。
死婆子,笑个毛啊。
换作以前,我定不当一回事。
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管这么多干什么?
但扪心自问。
从他哄着我,为我添茶倒水,给我制造惊喜开始。
我就不想失去他了。
这么贴心的仆人上哪儿找啊?!
有了他,我岂不是除了庆喜外,又多了位事事周到的丫鬟?
为了弄清楚宋妈妈这话何意。
我开门见山问了他。
他笑容一僵,明明春光正好,被暖阳抚照。
却无端让人觉得他浑身发凉。
他说,与许念儿不过有同窗之谊。
“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旁人。”
我点点头,吊起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么好的丫鬟,且行且珍惜。
8
春雨忽至,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庆喜提议我亲自去接他。
我看了看新换的裙子,以及地上湿漉漉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