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沥的午后，顾明川撑着黑伞站在青石板路上。手机屏幕里不断跳动的数据让他眉头紧锁，第十三个短视频方案又被甲方打回，红色批注刺痛视网膜："缺乏新意，用户停留时长不足15秒"。
运河泛起细密涟漪，对岸黛瓦白墙的商铺倒影碎成万点金鳞。他忽然被橱窗里一抹鎏金光泽吸引——那是个穿月白旗袍的姑娘，正俯身用毛笔在瓷器裂痕间描画。碎发从她绾起的发髻垂落，在暖黄射灯下染成琥珀色。
店门铜铃轻响，檀香混着雨气扑面而来。许清欢抬眼时，笔尖金漆正悬在钧窑茶盏的缺口处。闯入者肩头沾着桂花，黑衬衫袖口随意挽起，腕间机械表折射的冷光与博古架上那些百年老物件格格不入。
"请问能拍摄您修复瓷器的过程吗？"他的声音像浸过雨水的青苔，潮湿里带着克制的温度，"我是做短视频策划的，这个题材很有爆点。"
许清欢的羊毫笔在空中凝滞。二十八个工作台抽屉里，每个都躺着支离破碎的旧时光。父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残器亦是重生"，可如今世人只爱光鲜完整。她望着男人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剪辑软件，忽然想起上周那个举着自拍杆闯进来的网红，把摔碎的乾隆粉彩碗当成拍照道具。
"摄像机比眼睛看得更清楚？"她将茶盏转向他，金线在雨光中流转如泪，"裂缝里的故事，九宫格装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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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川的指节叩在花梨木柜台上，震得青瓷香炉里升起一缕颤巍巍的烟。他望着茶盏上盘踞的金色裂痕，忽然想起上周在剪辑室看到的画面——百万粉丝博主把碎瓷片摆成爱心形状，背景音乐是甜腻的电子音效，弹幕疯狂刷着"治愈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