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瓷质胚胎的密封罐。
江明城的笑声突然从婚纱内部传出。瓷质领口张开成血盆大口,将我吞入无边黑暗。在意识消散前,我摸到内侧釉下刻着的生辰八字——那是我从未知晓的,自己真正的出生时辰。
第二卷:往生妆奁
瓷质喉管被空气撕扯出哨鸣,我蜷缩在骨瓷婚纱的腹腔内,听见玄真道长的铜钱剑在外界发出爆裂声。裙撑的鲸骨突然收缩,无数瓷刺扎入皮肤,剧痛中我的血液在瓷胎上洇出诡异花纹——正是江氏祖宅屋檐下的镇魂符。
"用你的心头血画破阵符!"玄真的吼声隔着瓷壁传来。我咬破舌尖在胸腔描摹记忆中的敕令,瓷棺内部突然渗进朱砂色的光。随着骨骼碎裂般的脆响,整个人从裙摆裂缝摔出,手中紧攥着半块沾血的瓷片——内侧釉下绘着沈清被钉在窑炉里的场景。
订婚宴请柬在此刻飘落膝头。羊皮纸散发着尸油与麝香混杂的甜腻,烫金文字在月光下流动如活物。指腹抚过"永缔同心"四字时,突然摸到细微凸起——放大镜下,每个笔画竟由数百个骷髅纹章拼接而成。
"这是往生笺,"玄真用符水泼洒请柬,金粉溶解后显出血字,"需用九百个枉死者的眉间血书写。"他突然撕开请柬夹层,半片带痣的人皮飘然而落——那枚朱砂痣的位置,与沈清母亲耳后的胎记完全一致。
江明城的银色帕加尼横堵在工作室门口。车窗降下时,他戴着鲛绡手套的左手递出鎏金木盒:"清儿给你的赔罪礼。"盒盖开启的瞬间,整条街道弥漫起熟稔的栀子花香。黑丝绒上躺着一支骨簪,簪头雕刻的并蒂莲中,封着我和沈清纠缠的发丝。
"这是合衾簪,"玄真用桃木枝挑起发丝,"需取新婚当日的落红与合欢发..."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发丝突然暴长缠住桃木枝,在朱砂绳上勒出青烟。我猛然想起三年前的初夜,沈清剪下的那缕青丝确实不翼而飞。
订婚宴设在江氏祖宅的琉璃厅。穿过垂花门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响,我的后颈胎记突然灼烧般疼痛。五百盏人皮灯笼逐次亮起,灯罩上沈清的面容呈现出不同阶段的痛苦:左眼淌血、唇角撕裂、最后变成瓷质的无瞳面孔。
"喜欢这个惊喜吗?"江明城举着高脚杯迎上来,红酒里浮着半片带睫毛的眼皮。他翡翠扳指上的龙纹正在游动,龙睛处嵌着的正是沈清失踪的琥珀耳坠。
宴会厅中央的玻璃展柜突然亮起惨白灯光。沈清完整的背皮被金线悬空吊起,皮肤上用尸油绘制的《血盆经》正在渗血。经文间隙浮现出细小文字,我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我写给沈清的七封情书内容,此刻正在人皮上蠕动重组。
"江家聘礼可还满意?"江明城弹指敲响玻璃,背皮突然收缩成婴儿襁褓的形状。玄真猛然将我扑倒,展柜在轰鸣中炸裂,腥风卷着人皮扑面而来。那张背皮紧紧贴在我脸上,沈清的声音直接刺入脑髓:"他们在你心脏..."
剧痛从胸腔炸开。我撕开衬衫,发现心口浮现瓷质纹路,正与玻璃柜底座的法阵呼应。玄真将铜镜压在我胸前,镜中映出缠绕心脏的青色血管——每条血管都捆着微型瓷偶,正是历代骨瓷新娘的形貌。
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段21秒视频:沈清被困在贴满黄符的密室,正用瓷片在墙面刻字。放大至像素级,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