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涌金门。"
燕蘅攥紧韩彻赠的定情铜镜,背面"临安北"三字已被摩挲得模糊。镜中忽然飘出个穿石榴裙的小女孩,正踮脚去够灵隐寺的许愿绸——那是她前世记忆里最初的画面。
第三折:断肠枪
金兵渡江那日,韩彻的银甲凝着血色霜花。燕蘅抱着阮咸冲上城楼时,听见他嘶吼着让自己快走,声音却与前世投江的苏蘅重叠。她突然看清他眉骨疤痕的形状——分明是雷峰塔地宫青铜灯树的枝桠。
"这次换我等你。"燕蘅将铜镜塞回韩彻染血的掌心,反手拔出他腰间短刀。刀光映出她前世跃入钱塘江的决绝,也映出今生金人狼牙箭的冷芒。
韩彻最后看见的,是燕蘅石榴裙裾绽开的血花,比灵隐寺后山那株千年朱砂梅还要艳烈。她倒下的地方生出一丛白牡丹,花心凝结着铜镜的碎片。
第二章:临安夜雪
第一折:灯魂
庆元五年的雪落在孤山时,总裹着胭脂味。燕蘅倚在绣架前,银针挑起半寸褪色红绳——这是她从雷峰塔废墟拾得的旧物,绳结处还沾着铜绿。窗外飘来零碎笙箫声,混着法净和尚圆寂那日的往生咒,在雪地上洇出淡淡青烟。
"姑娘的梅花帕子。"茶肆伙计递来素绢,却见她指尖一颤。帕角绣着"天煞孤星"四字,针脚与三生盒上的西夏咒文如出一辙。抬头时,对街卦摊前的道袍背影正收起罗盘,苍青衣袖卷着雪片,露出腕间半截褪色红绳。
燕蘅的绣绷突然断裂。她追着那道背影穿过十五座灯楼,遍地金莲烛火将雪地烧成琥珀色。道人转身刹那,她怀中铜镜跌落在地,镜面裂纹恰似韩彻眉骨伤痕。
"贫道玄彻,见过施主。"他弯腰拾镜的手势与当年韩彻拾阮咸时一般无二,掌纹里却缠着七星线香灰,"此镜大凶,当镇于涌金门外第三桥墩。"
第二折:缠枝劫
燕蘅夜夜梦见自己变成一株白牡丹。根系扎进韩彻染血的铠甲,花瓣却落在玄彻的七星剑上。惊蛰那日,她终于寻到卦摊后的草庐,却见满墙黄符写着"苏蘅"、"燕蘅"、"韩彻"、"玄彻",朱砂笔画在烛火里淌出血泪。
"道长可信轮回?"她将三生盒推过案几,盒盖映出玄彻骤缩的瞳孔。他腕间红绳突然绷断,铜钱卦散落成紫微斗数星图——天梁化禄落在夫妻宫,却与七杀同缠。
窗外惊雷劈开双生牡丹。玄彻突然攥住她手腕,指腹按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