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霜雪压弯了宫墙外的老槐树。
我站在重华宫最高的露台上,指尖几乎要掐进汉白玉栏杆里。
远处传来三声金钟,震得檐角铜铃簌簌作响。
"第十道战报。"
我望着西边烧红的晚霞,石榴红的裙裾在朔风中翻飞如血蝶。
贴身宫女捧着鎏金铜盆的手在发抖,盆中清水映着最后一道加急军情——西戎十万铁骑已破玉门关。
白玉簪突然从发间滑落,在青砖地上碎成三截。
我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凉的碎玉时。
忽然想起那年太液池畔。
萧景琰握着我的手,将这支和田玉簪斜插入我鸦青鬓间。
"待我平定西疆,便以八百里红妆迎你入府。"
青年将军玄甲未卸,眉梢还凝着塞外风霜,掌心却暖得像是揣着一团火。
池中并蒂莲开得正好,他解下腰间同心结系在我绀青腰封上,"此物是母亲临终所赠,说要留给心上人。"
记忆被急促的马蹄声碾碎。
宫门轰然洞开,黑压压的羽林卫抬着玄铁棺椁踏雪而来,猩红旌旗裹着冰碴子垂落,露出半截折断的龙纹枪。
"骠骑将军萧景琰,殁于腊月十七子时。"
礼官唱报刺破雪幕,我看着棺椁缝隙渗出的暗红冰晶,忽然发现西疆的雪原是会吃人的。
那些我们一起在沙盘上推演过的地形,终究成了吞噬她少年将军的坟茔。
大婚用的龙凤烛还在案头淌着红泪。
我扯下绣着金凤的盖头,赤足踩过满地碎玉。
鲜血从足底蜿蜒到嫁衣下摆,在雪地上开出一串红梅。
我解下那个从不离身的同心结,金线已经褪色,却还留着那年太液池畔的荷香。
三日后,西戎使臣入朝。
我一袭素缟跪在太极殿前,额间金箔花钿映着雪光:"儿臣愿往和亲。"
我说这话时,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