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的灶台前,分明立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身影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折向右侧,腐烂的指节正搭在林老头肩头。
"当啷!"
汤匙坠入浓汤,溅起的油星在桌面烫出焦黑的孔洞。苏晚的瞳孔剧烈收缩,方才倒影中的女人穿着陈阿婆的暗红围裙,溃烂的嘴角正缓缓咧到耳根。
"当心烫。"林老头的声音像是从陶瓮深处传来的,他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按住苏晚的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某种滑腻的触感顺着毛孔钻进来,像是触摸到泡发的尸体。
酸笋的腐香里混进了铁锈味,苏晚强忍着恶心搅动米粉。汤底突然翻上来半颗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的巩膜上粘着缕黑色发丝。她猛地捂住嘴,后厨适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我去看看。"林老头掀开竹帘时,围裙下摆甩出几滴粘稠的液体。苏晚的余光瞥见帘缝里的光景:案板上横着截惨白的小臂,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碎屑,断裂的骨茬处垂落着青紫色的血管。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苏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墙角的酸笋缸突然发出指甲抓挠陶壁的声响,咕嘟咕嘟的气泡从缸口溢出,在潮湿的地面晕开粉红色的泡沫。她摸出手机假装自拍,镜头扫过后厨时,取景框里闪过半张溃烂的脸——陈阿婆浮肿的眼皮耷拉着,青灰的嘴唇正贴在林老头耳畔翕动。
暴雨声里混进了细微的呜咽,苏晚踉跄着冲进洗手间。泛黄的镜面蒙着层血雾似的污渍,她打开水龙头时,铁锈味的液体喷溅在瓷盆里。镜中忽然掠过一道黑影,陈阿婆的蓝布鞋出现在她身后,鞋尖的暗红污渍正在镜面晕开。
"阿婆?"苏晚的喉头发紧。镜中的蓝布鞋向前挪了半步,露出溃烂的脚踝,蛆虫正从肿胀的皮肤褶皱里簌簌掉落。水龙头突然喷出大股黑发,缠住她手腕的瞬间,隔板外传来林老头的咳嗽声。
镜面"咔嗒"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等苏晚再抬头时,镜中只剩自己惨白的脸。她颤抖着摸向沾着水渍的洗手台,在排水孔边缘抠出片半月形的指甲——边缘还粘着暗红的甲油,正是三天前陈阿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