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上残缺的那片。
回到前厅时,林老头正在擦拭案板。裹尸布般的抹布下露出截森白的指骨,被他用围裙快速盖住。苏晚的视线扫过墙角的酸笋缸,发现原本贴着"陈记"封条的位置,此刻糊着张黄符纸,朱砂画的咒文正在渗出血珠。
"要续汤吗?"林老头突然贴近她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的腥甜。苏晚这才发现他的牙齿缝里卡着缕黑色毛发,随着说话时的气流轻轻颤动。
暴雨在凌晨转成细雨,苏晚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看着林老头拉下卷帘门。他怀里抱着个陶罐,罐口用浸血的麻绳捆扎,几缕黑发从缝隙里钻出来,在夜风中蛇一般扭动。二楼的窗户突然亮起烛光,那幅褪色的喜字剪纸后,分明有双手在疯狂拍打玻璃。
次日正午,苏晚再次站在店门前。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这条幽深的窄巷。八仙桌上的降压药瓶不见了,墙角的酸笋缸换成了贴着"李记"标签的新瓮。林老头擦拭着那柄铜勺,符文在光线下泛着尸油般的色泽。
"阿婆回老家养病了。"他说这话时,后颈的皮肤突然鼓起个游走的包块,像有只老鼠在皮下窜动。辣油罐表面的蜡状凝结物正在融化,滴在桌面上形成人脸状的油渍,眼窝处缓缓渗出暗红的汁液。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突然注意到灶台上的汤锅换了位置,原本被铁链锁着的后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黑红色的粘液。当林老头转身盛汤时,她迅速用纸巾蘸取了些辣油罐口的凝结物——那东西在纸巾上晕开时,分明泛着皮下脂肪特有的淡黄色。
酸笋的腐香突然变得腥臊刺鼻,苏晚冲出门时撞翻了门口的招财猫。瓷像裂开的瞬间,大团纠缠的黑发从底座涌出,发梢沾着溃烂的头皮碎屑。她没看见林老头弯腰收拾残片时,后颈鼓起的包块突然裂开,钻出半截泡发的蛆虫。
雨又下了起来。
第三章:瓮中私语
梅雨季节的夜风裹着腐熟的酸笋味,苏晚蹲在巷尾的梧桐树后。潮湿的树皮硌着脊背,她数着老式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