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小心!”
箭矢的破空声从耳后袭来。
“您已偏航——”
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电动车前轮碾过沙井盖的瞬间,柏油马路突然变成龟裂戈壁。晃动的车灯照亮了胡杨林,树影里闪动的不是蜥蜴,而是淬毒的狼牙箭。
我本能的拧动油门,车子在沙地上划出蛇形轨迹。后视镜里三个胡人轻骑不断地射出狼牙箭,保温箱侧袋的广告被利箭撕裂成碎片。
“欧家小儿!你逃不掉的。”
玄铁枪尖破空而来的刹那,时间突然变得粘稠。我看见自己头盔映出的寒光里,有位胡人百夫长斩断生路。
战马嘶鸣与电车报警声共振的瞬间,左腕突然灼痛——那里浮现出与少年将军护腕相同的刺青。
散架的车体化作纷飞的木牍,坠地时竟变成写满篆字的竹简。
黑暗吞没视野前,最后的画面是那杆插在沙丘上的长枪,枪缨系着的玉佩正与我胸前工牌以相同频率闪烁红光。
寂静中响起的甲胄铿锵声带着奇异的熟悉感。
少年将军银甲上的血迹还是温热的,当他与我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了沙漠深处泉眼的味道。
我们影子交错的瞬间,他战袍残破的下摆正在蜕变成荧光蓝的快递制服。
身后的胡杨林开始长出霓虹灯管,而前方的黑暗里,有奶茶店的电子音在说:“您已到达目的地。”
1/将门遗孤
浓烈的血腥味灌进鼻腔时,我的右臂正机械般挥动横刀。刀刃切入皮甲的触感如此真实,滚烫的血喷在脸上,和两分钟前泼在脸上的奶茶保持着相同温度。
身下枣红马嘶鸣着跳立而起,我下意识夹紧马腹,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让我稳稳挂在马鞍上。
“少将军!当心冷箭!”
斜后方传来破空声,我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掷出横刀。
精钢锻造的刀身贯穿三个胡骑的咽喉,最后钉进枯胡杨的力道震得整棵树纷纷落雪——等等,六月哪来的积雪?
左手虎口火辣辣地疼,低头却看见鎏金错银的臂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周玉门关守将遗孤,因三年前河仓城惨败被剥夺军职降为军侯,昨夜还在赌坊输掉最后半块兵符的纨绔......
“咻!”
狼牙箭擦着耳廓飞过,钉在身后亲兵举起的包铁木盾上。
我这才看清战场全貌:龟裂的戈壁滩上,百余轻骑正围猎我们这支不足二十人的斥候队。
胡人马鞍旁悬挂的可不是影视剧里的弯刀,而是带倒刺的骨朵锤——难怪空气中飘着碎肉的腥气。
“取我弩来!”
这句嘶吼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当那张两石强弩入手瞬间,现代记忆与身体本能轰然对撞。
食指触到悬刀时,我忽然想起送外卖时常玩的手机射击游戏,准星与远处胡人百夫长的咽喉诡异地重合。
弩弦嗡鸣声未绝,那支三棱透甲箭已带着现代抛物线的计算洞穿目标。
胡骑阵型大乱的刹那,我猛地扯动缰绳,战马前蹄重重踏碎某个装死的伤兵肋骨。
“嘶…嘶…”
战马长鸣,我的余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