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霓虹深渊中的歌声
雨夜的霓虹标本
麦当劳的霓虹灯管在雨幕中洇成粉色光晕，佳佳踮脚擦拭着落地窗上的水渍。玻璃倒映出她臃肿的黑色工装裤和磨破边的帆布鞋，耳边是收银台永不停歇的"叮咚"声。
"小林！冰柜补货！"经理的吼声刺破耳膜，她慌忙转身，冷饮柜里的柠檬水瓶稀里哗啦砸在地砖上。
这是她在这个城市漂泊的第十八个月。每天工作十四小时，工资刚够付房租和母亲的透析费。路过写字楼时，她总会盯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他们举着咖啡杯穿梭在落地窗前，指尖划过的平板电脑屏幕亮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手机突然在围裙口袋震动，屏幕上是于静发来的定位。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总爱说些不切实际的梦话，比如"我们要攒钱开奶茶店""总有一天你能站在大舞台上唱歌"。此刻定位显示在"星光国际广场"，佳佳握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那里还贴着三天前在便利店买的创可贴。
电梯里的香槟泡沫
商场顶楼的电梯像颗发光的水晶球，佳佳跟着于静钻进轿厢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于静今天穿着银色亮片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施华洛世奇水晶，和她们挤在快餐店的塑料椅上啃煎饼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看那个擂台！"于静兴奋地指着穹顶下巨大的舞台，霓虹灯管拼成的"星光海选"四个字正在雨幕中闪烁。佳佳的目光却黏在评委席右侧——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在整理话筒，胸牌上印着"音乐总监·陆沉"。
五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闯进记忆。她在酒吧后巷躲雨，听见醉汉们在唱《死了都要爱》，嘶哑的歌声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那时她攥着在肯德基工作时攒下的二十块钱，想去地铁口买张回家的车票。
"要我说啊，你这嗓子不去唱戏可惜了！"于静突然捅她胳膊，把一杯香槟塞进她手里。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