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文
我是个舔狗
曾连续三个月凌晨买豆浆油条送到女寝楼下
省下半年饭前给她买北卡蓝AJ
她收下时笑我鞋帮开胶的样子真傻
烈日下我扮演玩偶发传单攒钱带她看演唱会
她捏着票根说我浑身馊味的样子真可怜
她笑的样子好美，我想一直舔下去
直到在垃圾篓看到了那张皱巴巴的酒店洗衣单「1808房」，客户签名是陈建国，是我爸的名字
原来她叼着豆浆吸管说"烫"时
女寝里我爸的唇正贴在她耳后每一片肌肤
"分手吧。"这句话我迟迟说不出口，心如刀割时就变成了最贱的话："为什么非得是我爸？"
我真想扇自己一耳光
我忽然渴望跪下来舔她鞋尖的泥
就像当初求她收下分期十二期的真项链那样
可喉咙里哽咽着玻璃渣似的自尊——那是用三百六十五天卑微换来的、最后一片碎玻璃......
1
手机屏上“马上到”三个字刺得我眼疼，票根快被我捏成浆糊了。这破电影票排了老子四小时队，林悦上周撒娇说要看首映，她妈的真该让她跟漫威英雄过去。
奔驰车灯晃得我眯眼，林悦钻出来时那股香水味呛鼻子。操，这不是上回她生日我送的香奈儿吗？当时她还搂着我脖子说就爱闻这酸味儿。
“分了吧。”她撩头发露出锁骨那块红印，我认得那牙印形状——上周她说去闺蜜家，老子在她身上啃的。“你连双像样球鞋都整不起，生日送那破口红掉漆...”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那钻戒直反光，夜市三十块的情侣戒还在我裤兜里硌腿。车窗缝里飘出我爸那烟嗓：“下月八号婚礼，记得穿精神点。”
去你妈的婚礼！我想骂却憋出句：“你们搞多久了？”这话真他妈窝囊，跟去年求她别删我微信时一个怂样。
林悦高跟鞋碾过水坑，溅我满裤腿泥点子：“助学贷款我爸...哦不，叔叔帮你还。”她故意把“叔叔”俩字咬得黏糊，我胃里翻上来昨天吃的泡面汤。
保安手电筒晃过来那刻，这贱人突然撕自己衣裳，奶罩肩带都露出来了。“救命啊！他扒我衣服！”她瘫在水坑里嚎得跟真事儿似的，去年老子背她去医院崴脚也没听她叫这么惨。
我爸拳头抡过来时我闻见股檀香味儿，操，这不是上周他说新换的车载香薰吗？合着在车里跟林悦搞时候熏的。
我撒丫子往田径场窜，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林悦发了条语音：“密码锁改我生日了，今晚搬干净。”她喘气声里混着我爸的哼唧，这他妈是在床上发的！
一脚踹飞易拉罐，砸铁栏杆的声儿惊动了器材室。穿运动服的秃顶男举着秒表窜出来：“龟龟，一百米11秒3？”
我瞅着LED屏上王浩那孙子名字就来气。去年运动会这逼崽子跑第一，林悦蹦着高给他递水，老子排三小时队买的奶茶最后喂了垃圾桶。
“省运会奖金五万。”秃顶男塞我张皱巴名片，“来田径队，明早六点。”
五万能买多少东西？上个月林悦看上的包一万二，老子偷摸卖了游戏账号才凑够三千。她当时咋说的？“穷逼就甭学人玩浪漫”，转头收了个更贵的——现在知道谁送的了。
器材室垫子一股子霉味儿，我摸出裤兜里那夜市戒指。塑料钻都掉色了，去年她非缠着我买，说地摊货才显真心。
门咣当一声响，扎马尾的妞儿扔过来卷绷带：“张老师让送的。”她工牌上“江雨”俩字被磨得快没了，右手虎口的老茧比我打零工搬砖的手还糙。
手机屏突然亮起朋友圈提醒，林悦发了张酒店自拍。背景里浴室玻璃映出个啤酒肚，那纹身我熟——我爸后腰上那条青龙。
我往脚踝缠绷带的手直抖，江雨突然冒了句：“起跑脚别外八字，跟鸭子似的。”她掏出的全国赛报名表上，比赛日期正好是那对狗男女婚礼后七天。
“跑得过推土机么？”陌生号码发来张拆迁通知，附图是体育馆爆破倒计时。我攥手机的手直冒汗，想起我妈坠楼前发的短信：“儿子，混凝土标号不对...”
外头雨更大了，我把夜市戒指砸向墙角。塑料钻蹦进下水道的声音，跟去年林悦扔我送的项链时一模一样。
2
张秃子六点准时踹开器材室铁门时，我正抱着垃圾桶吐隔夜泡面汤。这孙子拎着皮带抽铁架子床：“搁这儿挺尸呢？起来跑圈！”
“跑你妈...”我话没说完就被拽着领子拖到跑道，塑胶味混着晨露呛得我咳嗽。张秃子往我怀里砸了双掉皮的破跑鞋：“省队淘汰的货，比你那开口笑强。”
鞋舌头上的“Z省田径队”绣得歪七扭八，跟我爸西装内衬的商标一个操行。我套上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