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拆迁工地的防尘网上,我抱紧装有《秋山暮霭图》残片的恒温箱,警用隔离带在狂风中抽打我的小腿。陈洛的工作室像颗被劈开的石榴,混凝土断面裸露出扭曲钢筋,而他的尸体正悬挂在十二层楼高的断壁处,左手无名指缺失的伤口在探照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沈小姐,劳驾解释下这个。"刑侦队长程述用镊子夹起半枚翡翠扳指,警用直升机的强光掠过他喉结处的旧疤。那扳指内壁的云纹在雨幕中微微发亮,与我修复室保险柜里的另一半恰好能严丝合缝。
我戴上显微眼镜,死者指尖残留的赭石颜料正在40倍放大下显形。那些本该沉睡在1926年马利颜料厂档案室的云母晶体,此刻正在我的虹膜上折射出多重光谱——与祖父笔记本里记录的完全一致,当年沈墨生就是往《秋山暮霭图》的墨色里掺入这种晶体,才让日军搜查时错认成普通山水。
"程队长见过三维山水画吗?"我指向废墟中散落的青铜雕塑,暴雨正沿着那些抽象人体模型的脊柱沟壑奔流,"当投影光源在28度角..."突然炸响的惊雷吞没了后半句话,闪电劈亮整片断墙的瞬间,满地雕塑阴影突然拼凑出完整的《溪山行旅图》——而陈洛尸体的投影,正好落在画中樵夫背负的柴捆位置。
程述的瞳孔骤然收缩,战术手电扫过我的工作证:"沈冰女士,您作为涉案古画的修复师,是否早就知道死者会以这种方式..."他的质问被对讲机里的惊呼打断,技术科在陈洛胃里发现了裹着金箔的松烟墨锭,X光显示内部嵌着微缩胶卷。
我后退半步,脚跟碾碎了半块青砖。裂缝里渗出的液体在紫外手电下泛着磷光,那分明是祖父调制的隐形颜料配方。更恐怖的是,砖块背面用正楷刻着1934年陈知远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