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合同。每一笔转账都清晰地标注着日期和用途：首付款、装修费、家具款。过去十年的每一分钱，都记录在这些冰冷的数字里。
"这是..."苏暖荷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
"从下个月开始，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我平静地说，"我已经把所有欠你父亲的钱都还清了，包括十年前的首付和装修费用。"
她快速翻看着文件，眼神从不屑到震惊，最后定格在难以置信："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就在这时，顾辰推门而入。他今天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手中把玩着保时捷的车钥匙，脸上带着惯常的倨傲："暖荷，订好餐厅了，我们...咦，林景？这么早就准备上班？真是个勤奋的好员工啊。"
我将文件夹收好："正好碰到你。暖荷说你们要去马尔代夫，我正想帮忙订机票。"
顾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林景，你是不是疯了？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去度假，你还帮忙订机票？"
"为什么不能？"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暖荷开心就好。"
顾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转头对苏暖荷说："看来你老公是真的疯了。"
苏暖荷却没有笑。她死死盯着我，眼神中的慌乱更甚："林景，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钱...这些转账..."
"我说了，帮你订机票而已。"我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周二的航班还有优惠，要订吗？"
"够了！"苏暖荷突然拔高声调，精心描绘的眼线因为激动而有些晕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些天你表现得太反常了！"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有些想笑。书房的落地窗倒映出我们三人的身影，像一幅荒诞的画作。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关心我的想法。可惜，已经太晚了。
顾辰冷笑着走近，西装领口的钻石袖扣在晨光中闪着刺眼的光："林景，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大度？这套房子、你的工作，甚至你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哪一样不是靠着暖荷家？"
"所以我都还清了。"我走向书柜，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包括房贷在内，从下个月起，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苏暖荷快步上前抢过文件，当她看清内容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房...房产过户？你要把房子给我？"
"没错，"我整理着办公桌上的物品，将它们分类放入纸箱，"毕竟是岳父出的首付，房子本就该是你的。"
顾辰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林景，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房子怎么说也值几百万，你..."
我打断他的话："顾总觉得我玩不起吗？"说着，我将一张银行对账单递给他，"看看余额，应该够支付违约金了吧？"
顾辰接过对账单，表情由轻蔑转为震惊。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
苏暖荷一把抢过对账单，当她看清那一长串数字时，声音都在发抖："这...这不可能！林景，你从哪里..."
"工作这么多年，总该有些积蓄。"我继续收拾着办公用品，"对了，马尔代夫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商务舱，靠窗的位置。祝你们玩得开心。"
苏暖荷突然冲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停下！林景，你给我停下！你要离婚是不是？你敢！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了吗？"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注意到她精心涂抹的指甲油已经有些剥落。这个总是光鲜亮丽的女人，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如此狼狈。
"暖荷，"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十年来，你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我的想法？现在问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她愣住了，红唇微微颤抖。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书柜上，我们的结婚照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照片里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我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顾辰却挡在门口，西装革履的外表下藏着一丝慌乱："林景，你别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业界待不下去？"
"顾总说笑了，"我平静地看着他，"我早就递交了辞呈。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恒华科技的员工了。"
"你！"顾辰抓住我的领子，"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我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领带："顾总，建议你冷静点。暖荷还在这里，你不会想让她看到你失态的样子吧？"
顾辰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苏暖荷冲过来，却被我轻松避开。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顾辰扶住。
"林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能就这样..."
我打开房门："马尔代夫的天气很好，记得带防晒霜。还有，"我顿了顿，"祝你们幸福。"
走出小区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晨光中，36楼的窗户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就像十年前我第一次站在这里时看到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真正地说声再见了。
公司大厅空荡荡的，只有保洁阿姨在擦拭着大理石地面。我的办公室在十八层，角落位置，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十年来，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到达公司，打开电脑，核对邮件。但今天不同，我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物品。相框、咖啡杯、几本技术手册，十年的职业生涯就浓缩在这个小小的纸箱里。
"林经理，这么早？"助理小王推门进来，看到我在收拾东西，愣了一下，"您这是..."
我将辞呈递给她："帮我转交给人事部。日本分部的项目交接文档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您要走了？"小王接过辞呈，声音有些发颤，"可是日本分部的项目..."
"会有人接手的。"我将最后一本笔记本放进纸箱，"谢谢你这些年的配合。"
正收拾着，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暖荷发来的消息："你在公司对吗？等着，我马上到！"
我看了眼时间，关掉手机，将它放入西装内袋。办公室的玻璃墙倒映出我的身影，西装笔挺，表情平静，哪还有半点那个逆来顺受的林景的影子。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远处传来高跟鞋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办公室同事的窃窃私语。我拎起纸箱，走向安全通道。
"林景！"苏暖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给我站住！"
我加快脚步，穿过安全通道，直奔地下停车场。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暖荷的喘息声中带着一丝哭腔："林景，你不能就这样走！这十年难道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停车场里，一辆早已预约好的出租车正在等候。我拉开车门，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
她站在那里，香奈儿套装已经有些凌乱，精心打理的秀发散落在肩头，妆容也因为泪水而有些晕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高傲的女人如此狼狈的样子。
"师傅，"我坐进车里，"去机场。"
机场候机大厅里，我啜饮着美式咖啡，等待飞往东京的航班。原本计划下周一的行程被迫提前，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咖啡杯上倒映着我的面容，十年了，我终于不用再伪装那副温和的样子。
手机里，苏暖荷的信息不断涌入：
"林景，求你接电话！"
"这十年对你来说难道什么都不是吗？"
"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默默将这些年的结婚照片、纪念日视频一一删除。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只是现在想来，那些故事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她是主角，而我，不过是个替补的配角。
安检口的人流渐渐密集，我起身准备过安检。就在这时，机场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回头望去，苏暖荷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来，顾辰跟在她身后。她的妆容已经花了，眼泪让睫毛膏在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林景！"她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