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刺耳的刹车朝我驶来——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男人甩开车门,破口大骂。
“有病啊!路口碰瓷!你这种人不得好死!”
我已经流了满脸的泪,看不清男人的面貌。
胸腔颤抖着,我哑着嗓子说。
“对不起……我是渐冻症患者,我现在动不了了,能不能请你送我去医院?我可以配合你录音,绝不会讹你。”
不一会儿,两只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拖上了车。
“附近的仁森医院可以吗?抄近道只要十五分钟。”
我哽咽:“谢谢你。”
“没有没有,我才要为刚才的话道歉,不好意思,那样说你。”
眼泪流个不停,明明不应该弄脏别人的车,但我控制不住。
“哎呀,大妹子你别哭!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想想你父母,想想爱你的人,日子会好起来的!”
“那个霍金,不也活了好久吗!没事的!”
在车主的安慰中,我终于放声大哭。
我又回到了上午的医院,只是这次是被护士推进来的。
接诊的医生微微一笑。
“本来要下班了,但是看到你的名字,我就加了一个号。”
“上午怎么突然离开啦?”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于是又讲了一句对不起。
医生微微摇头,用镊子夹住一块棉花,擦了擦我嘴角的伤口。
酒精有些刺激,我不禁往后仰了些。
“伤口处有砂砾,得好好消毒,会有点疼,我会小心些的。”
“哦哦,对不起。”
医生轻叹了口气,温声道。
“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上午的时候我就想说了,离开诊室是你的权利,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刚才,询问你离开的原因本就是个窥探隐私的问题,你甚至可以对我发火,不是么?”
“为什么要习惯性道歉呢?”
我抿唇。
或许是因为,我面对妈妈时只有“对不起”这一个选项。
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医生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如实告知。
“渐冻症就是这样,我们没办法预知接下来哪个部位出现问题,只有当它来临时,去面对。”
医生又详细给我说了疾病的发展情况。
“……如果不戴呼吸机,我就会死?”
他点头。
“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是吗?”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许是之前哭得太狠,此刻我竟流不出泪来。
眼睛涨得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我蓦然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医生摘下工作证,对我说。
“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吧。”
他的语气就仿佛我们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我鬼使神差地点头,医生从角落里翻出一个拐杖。
“不介意的话,先用它吧。”
5
去吃饭的途中,我看见了妈妈。
她蹲在马路牙子上,发现我以后立马站起身,却因为速度太快,踉跄了一下。
她问:“这是谁啊?”
“阿姨您好,我叫齐轩。”
“哦,做什么工作的啊?”
“医生。”
妈妈冷哼。
“原来是嫌弃我之前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不好,故意搞砸是吧?”
“你知不知道后来人家朝我抱怨了多久!”
齐轩歪着脑袋,有些搞不清状况,我知道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就小声对他说:“你先走吧。”
他很有分寸地点头,没多问一句,微笑着和我道别。
我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妈妈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碍着你事了?哦,因为我这个老太婆,没办法勾搭人家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些无奈。
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喋喋不休,最后拯救我的,居然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