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翻飞,两个大男人,光着膀子,竟然就那样旁若无人的在挖坑。
他们在干什么?
我妈呢?
在昏暗的灯罩下,我看见一个花胶布裹起来的人形状长条。1我不顾一切的大喊着朝其爬去,“妈!”
“别喊啦,断气啦。”李二傻瞥了我一眼,继续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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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姜怜,可怜的怜。
以状元身份考入省里最好的大学,我以为从此就摆脱了这个吃人的家庭。
我发现我错了。
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以死相逼,才让后爹咬牙供我读完高中。
我办完助学贷款,靠打零工挣生活费,经常吃泡面度日,日子勉强能够维系。
我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我妈突然打电话说混完中专的弟弟宋雄要结婚,我真正的噩梦原来才刚开始。
我记得那天回家的路上雾很大,就像我的人生。
不知道下个路口在哪,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后爸从来没有那么热情的接待过我,又是搬行李,又是给我热菜。
小时候我觉得我们村就是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是黑色的。
长大点之后去了镇上,镇就成了我的世界。
后爸是个赌鬼酒鬼,输了钱就喝酒。
喝得酩酊大醉,就打我妈,我不让,所以最后被打得最惨的成了我。
我妈是个软骨,上一段婚姻让她吃够了苦头,加上年纪大了,就不敢再折腾。
只能忍气吞声。
带上我,不是因为有多爱我,而且前爸不要我。
我走到哪里都像是多余的。
每次被打完,我就一个人跑到河边哭,总也能遇见那个同龄瘸腿的放牛娃。
他叫李铁牛,是李二傻的儿子,他们一家脑子都有点不正常。
对于铁牛,我倒不是很反感,反而还有些同病相怜的错觉。
他也从来不上前和我搭话,只是远远的站着朝我傻笑。
那晚家里准备了好些菜,后爸一个劲夸我出息了,以后家里还得指望我。
他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我,让我觉得他有些陌生。
但身为女孩子,渴望父爱,是我从小的愿望。
所以从来不喝酒的我,因为高兴就在后爸的劝说下喝一小杯。
我想着只要那个不着边际的弟弟取了媳妇,爸妈不在把目光钉在我身上。
我就真正自由了。
饭才吃了一半,我就感觉全身酥软,头昏眼花。
我在想,那酒怎么这么厉害,自己酒量咋那么差。
我被我妈搀扶到柴房临时捕的床上。
是的,就是这么可笑,从小到大,我连一间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2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3万、彩礼、李二傻”等等词汇。
然后就是我妈的啜泣声,还有我爸的咆哮声。
对嘛,这个才是我的后爸。
想到这,我突然惊醒,既然我爸没有变,刚才他的那些行为是怎么回事儿。
稍微清醒了一些,我就听到宋雄说:
“才卖3万,从小把她养那么大,还供她读书,亏大了。”
后爸宋武大嗓门:“也不看她那个样子,屁股那么小,一看就不好生娃,人家愿出3万,不错啦。”
这是要把我卖了!
我全身冰凉,不是喝醉了,是他们给我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