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此刻的他仿佛有一种错觉,仿佛林若婉的眼睛复明了,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的苟合。
可是当他的手探向林若婉的眼睛时,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稍稍有些平复。
太医说了,她的眼睛最少还有半年,不可能这么早就能看到。
“婉婉,别瞎说,我发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更不敢想象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该怎么活。”
林若婉强压下心口的恶心,没说话,心里继续在苦笑。
他的情话依然说的这么惊天动地,感人至深。
可是啊,她的那颗满载欢喜的心已经死了。
此时一阵秋风袭来,吹醒了还在发誓的楚恒,他猛然想起林若婉方才说的话,她冷了。
“婉婉,你手这么凉,我带你上马车,咱们回家。”
“林姑娘手凉啊,那就拿着这个玉如意吧,这个暖暖的摸起来很舒服哦。”沈悦容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像条蛇一样,缠在楚恒的身上。
楚恒刚恢复血色的脸,陡然一白,刚想推开沈悦容发火,就听林若婉道:“沈医师找你有话说吧,那我先走了,春桃扶我去马车上。”
楚恒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待林若婉被丫鬟扶着走远后,楚恒这才猛地反手紧紧攥住沈悦容的手腕,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本王警告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给你说过不许在婉婉面前露出半分马脚,不然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第6章
沈悦容努着嘴满眼含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楚恒的手臂上:“王爷,是奴家不好,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只是怕林小姐受冷中了风寒加重眼疾,以后奴家会注意的。”
说了服软的话后,又挺胸往前顶了顶:“既然王爷不高兴了,那让王爷惩罚奴家好了,奴家学了新动作,王爷想不想尝试一下呀。”
楚恒眼角流出欲望,迫不及待的打横将人抱起。
林若婉在马车上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人出来,直到有下人来报,说楚恒接到陛下急召从东门去宫中了。
她知道楚恒撒谎了,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轻轻说了句知道了,便乘坐马车回了景王府继续作画。
已经是第二十幅了。
画完了画,她开始收拾东西,她所有的东西都是楚恒送的,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之间,楚恒送了他上千件。
她统统不要了。
连着墙壁上的几幅她和楚恒的双人画像取下,丢进了炭盆里。
而此时,楚恒却恰巧推门进了房中,正好看见炭盆里几乎被燃尽的画像。
他像个孩子一样慌张得手足无措,立马跌跪在林若婉跟前。
连说话声都有些哽咽。
“婉婉,你为什么要烧咱们的画像,有没有被烫到?”
“你最近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我求求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真的。”
说着,楚恒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怕自己宝贝的东西丢失。
林若婉又闻到了,闻到了那个女人的脂粉味。
她的眼睛黯然垂下,那里面全是自嘲。
既然你这么爱我,既然你说离开我你活不下去,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做那些事。
她忽然有些好奇了,楚恒,若过几天的成亲宴上你看到的是她的“尸体”他当会如何?
林若婉推开了楚恒,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只是想拿下来摸一下,我怀念这画上年少时的我们了,不小心落在了炭盆里。”
楚恒刚才还哽咽着,听到这句话时,变得平和了几分。
他捏着她的脸宠溺地说道:“我的傻婉婉,还好没有烫到你,以前的我们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我们才是最重要的,画烧了就烧了吧,以后我请全天下最好的画师,再来给咱们画像,我们这辈子永远不分开。”
林若婉神色平静。
不会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来婉婉,我扶你起来去床上休息一下。”
刚站起身,有丫鬟走了进来,贴着楚恒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楚恒脸色剧变。
“婉婉,府里有些急事,我去处理一下,你在房里休息,我待会儿就来看你好吗?”
林若婉轻轻点了点头。
楚恒前脚出门,后脚林若婉房间的窗户就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景王府家丁服饰的男子翻身而入,轻盈落地。
“林姑娘,我们鬼主让我来知会您一声,鬼市已找到和您身形相同的死尸,换上了假皮,请您安心。”
林若婉点了头,那人便再次翻窗而出。
“春桃,扶我去院子里走走吧。”她唤来了贴身丫鬟。
马上要离开了,再看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六年的景王府吧。
她在院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却走到了沈悦容的住所外。
不经意的便抬眼往里面看去。
“老夫人您放心,沈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无事,前三个月胎象不稳,要注意房事不能过于激烈。”
“恒儿,听到没有,以后注意着点,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呢。”
楚恒提声应答:“娘,儿子知道了。”
交代了儿子,楚老夫人又拉着沈悦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我们楚家的长子长孙呐,悦容啊,你可是给我们楚家立大功了,集市上的那十间铺子就送给你,当作我这个奶奶给孙子的见面礼。”
沈悦容红着脸,欢喜地笑。
而楚恒的眼中亦是欣喜,把手放在了沈悦容的小腹上,嘴里喃喃地重复:“我也当爹爹了,我要当爹爹了。”
第7章
林若婉眼前一黑,随之而来的是锥心刺骨般的痛,像是无数头猛兽在猛烈的撕咬她。
沈悦容怀孕了,她怀了楚恒的孩子……
难怪,刚才烧画时那么拙劣的借口他也能信,那是心早不在她这里了呀。
看啊,那么一家三代站在一起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幸福啊。
林若婉不记得自己怎么转身离开的,只知道离开时,嘴里一直默默地在重复这几句话。
去拿斗篷返回的春桃,神色慌张地扶着林若婉:“林姑娘,您,您去哪里了?有,有没有听到什么话?”
林若婉强压下哽咽:“什么都没有听到。”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跌倒在了地上。
“婉婉,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儿没?”
再次醒来的林若婉入耳便听到了这句话。
是楚恒。
他将林若婉抱在怀里,低声抽泣,林若婉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暖流,落在她的脖颈处。
“丫鬟说你晕倒了,我快要吓死了,都怪我这几天太忙了,没有好好照顾你才会让你生病,婉婉你打我吧,你打我好不好。”
林若婉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些话她不想再听了。
她强撑着身子从楚恒怀中离开。
她不明白,
楚恒这双手刚刚抚摸过另一个女人小腹,沉浸在要当爹爹的喜悦中。
现在却又能抱着她,因为她而心疼的落泪。
他真的以为他瞒得很好吗?
还是他觉得她还是十五六岁时那个很好骗的傻子。
“婉婉你,你,不想让我抱你了吗?”楚恒的声音里满是慌张。
林若婉淡淡回复:“没有,是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汤圆。”
楚恒大喜,在林若婉的额头亲吻:“好,你先躺在床上休息,我马上就去做,乖,你等我。”
这一段时间以来,林若婉的接二连三的意外反应让楚恒无比的害怕。
可是她看不到不是吗?而且婉婉马山就要和他成亲了,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王妃,只要瞒的好,婉婉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里,楚恒便笑得更加放心了,急忙去了厨房。
他前脚刚走,沈悦容扶着小腹走进了林若婉的房间。
“林姑娘你还不知道吧,我怀孕了哦,是王爷的,他得知自己要当爹爹了,别提有多开心了,你说我要是生个男胎,不会不会取代你成为景王妃呢?”
林若婉勾了勾唇:“你想要做景王妃,我会成全你的。”
沈悦容只当她是被气到了,嘴角弯的更盛,消息带到了,便重新在下人们的搀扶下离开。
一连两天,楚恒都守在林若婉身边,白天黑夜的亲自照顾,生怕她再出现任何意外。
“马上就要成亲了,我的婉婉要养好身子,做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林若婉没兴致说话,闭上了眼睛。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沈悦容慢步走了进来。
楚恒心下一惊,脸色骤变,立马就要将人赶走:“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靠近婉婉吗,你怎么来了?”
沈悦容双手环在楚恒的脖子上:“王爷,奴家刚才做噩梦了,梦到肚子里的孩子哭着说他想爹爹了,哭得好可怜啊。”
听到孩子,楚恒心下一软,回头看了林若婉已经睡去,这才放了心。
他伸手将人搂在怀里:“磨人的小妖精,孩子想爹爹了,那你想我没有?”
沈悦容笑而不语,拉着他的手探到了裙底:“王爷自己摸摸看喽。”
只一瞬间,楚恒变被勾了魂似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