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那你们总该有工作证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在这工作五年了，」我说，「从来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总部派来的。」
「总部？」我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严氏集团的人啊。」
他们的表情明显变了。
「那你们应该知道，」我继续说，「上个月严总视察的时候，特意强调过什么吧？」
「这...」
「太平间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一字一顿地说，「这可是写在制度里的。」
「什么特殊情况能特殊到违反制度？」我冷着脸，「要是让严总知道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提到严峻，他们明显犹豫了。
「再说了，」我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这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们心里没数吗？」
几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前天刚送来一具车祸的，」我继续说，「浑身是血，脸都烂了。昨天又来了个跳楼的，骨头都碎了。」
「你们要是不怕晦气，尽管进来看。」我往旁边让了让，「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些可都是要火化的。」
「不...不用了。」为首的人擦了擦冷汗，「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那就快走吧，」我不耐烦地说，「别打扰死人安息。」
等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我才松了口气，关上门。
转身时，发现严峻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走过去帮他把被子拉下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你很会撒谎。」他说。
「这叫审时度势，」我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机灵，你现在已经被抓走了。」
「说得对，」他笑了，「我欠你一条命。」
「得了吧，」我摆摆手，「你要是真想报答我，等你好了记得给我加工资。」
「你想要多少？」
「开玩笑的，」我收拾着散落的药品，「我这种人，还是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比较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看你，」我叹了口气，「那么厉害的人物，现在还不是躺在这里。」
「所以你害怕了？」
「不是害怕，」我想了想，「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沉默了一会：「你比你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是吗？」我自嘲地笑笑，「可能是在这工作久了，连死人都不怕了吧。」
「不，」他认真地看着我，「你只是把自己藏得太好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天在食堂，」他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因为你看不惯那些人欺负人？」
「不，」他摇头，「是因为你在哭的时候，还在一片一片地捡书。」
我突然想起那天的场景，滚烫的泡面汤，皱巴巴的课本，还有他身上干净的樟脑味。
「那些人骂你是穷鬼，」他说，「但你只是默默地擦干净书本上的汤渍。」
「有什么办法？」我耸耸肩，「那些书可都是借来的。」
「所以我说，」他笑了，「你只是把自己藏得太好了。」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你还是赶紧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