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白衬衫,领子敞开,里面是一套狱服。
出狱时,一般会由亲人送来新衣新鞋,寓意着新生。
可我唯一的亲人已经去世,陈声也不再记得我,只好穿着入狱时破旧的衬衫,凭着记忆找到了原来的地址。
陈声愧疚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之后去我公司上班吧。”
我张了张口,却被陈声打断。
“你一个坐了牢的人,与社会脱节这么久,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我,还有哪家公司要你?”
“别捣鼓你那些什么苏绣了,早就过时了。”
“放下自尊吧,出来了先考虑活着的问题。”
3
夜晚,我躺在客房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一墙之隔,主卧里床板震动和男女嬉笑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
泪水浸湿了枕头,我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八年前,我和陈声偷偷领了证,窄小却温暖的主卧,成了我们的婚房。
大红色的双喜字贴在床头,墙上挂着明艳的结婚照。
我和陈声坐在床上,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吃着一盘饺子,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誓言。
而八年后的今天,我住在客房,听着他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
.......
“宋知秋,陈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公司小王的眼中满是不耐烦和厌恶,在听到这话时,终于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
我麻木的站起身,朝陈声办公室走去。
“陈总看上她哪了......又老又丑,脑子还笨,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同事们满含恶意的窃窃私语,我拉了拉衣服,将头低的更低了。
陈声的办公室很大,里面摆满各种我看不明白的装饰物。
不用想,陈声这些年,一定过的很好。
陈声坐在靠椅上,抬头看着我,眼神却满是居高临下。
“工作还习惯吗?能跟上公司节奏吗。”
“还好......同事们,都挺有耐心的,公司节奏也很......”
“好,你回去吧。”
陈声出言打断,低下头不再看我。
脚下像灌了铅一般,我站在原地,心中积攒的情绪忍不住倾泻而出。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几乎是咆哮而出:
“为什么?!”
陈声抬头,轻蔑和不忍交织,却回答着我另一个问题。
他抬起手,从旁边的桌子拿出了一个粉色的镜子,缓缓递给了我。
我清晰的看见了镜子背面的刻字。
【青梅宝宝专属】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蜡黄,神色麻木而怯懦,眼尾沟壑密布,面部的皱纹又深又多。
监狱生活磨灭了我的青春,我不过三十多岁,却像四五十岁的妇女。
“宋知秋,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陈声说道。
痛苦、暴怒的情绪在我脑海中炸开,我再难以克制自己,一巴掌扇在了陈声脸上。
“我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吗?!我坐牢是因为谁?!”
“现在的情形,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痛苦地捂住脸,不住哭泣。
短暂的沉默,陈声继续说道:
“不是你的错。”
“但我的妻子,应该是应酬的门面,而不是一个......与社会脱节的劳改犯。”
“哪个有钱老板不是家里一个外面几个?”
“宋知秋,你还有多少个十年?”
“我对你并非毫无感情......得过且过吧。”
陈声将我的手从脸上拿开,下意识的想要为我擦眼泪。
可我却在他僵硬的动作中,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