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的垂死没有半点悲伤,整个过程都面无表情,像是平常喂猪圈里的牲口一样的流程。
老头躺床上一动不动,嘴里依旧在低声呻吟,瞥到女儿把灰铲出去后,有气无力叫道:
“小英,你来,爹交代你点事。”
女儿拉个板凳坐在床前,手里拿着还未钩完的拖鞋,准备一边钩拖鞋一边听他爹说话。
张老四缓缓开口道:“小英啊,我怕是挨不过春天了。”
女儿小英没任何反应,同样的话这已经是她这几天听的不知道第几次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该到主题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老头说:“你弟弟还没得媳妇,大年初三的时候你大舅带来那个小姑娘,其实也还可以的。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应该能干活,要不然你再去找下你大舅,看瞧他们的意见。”
按理说长辈之间更好沟通,姐姐出面始终不太合适。但小英明白,她爹不敢去,是因为过年那天喝了酒,醉得不认人,跟大舅骂了一架,连着外公和老妈也遭了一顿骂,大舅一听不乐意,最后打起来了,大舅正值中年,她爹没占到便宜,遭大舅推翻倒在阴沟头趴了大半天才起来,大舅一气之下连夜就带着人家小姑娘回家去了。
所以这时候小英听见这件事就烦,没回应她爹疑似临终遗言。
张老四从来都好吃懒做,又爱到处吹牛,很多次小英都想着其实一病不起也好,至少不会喝醉酒动手动脚打人。
眼看小英不理睬,眼睛只专注钩拖鞋,老头仿佛恨铁不成钢般,“养你也是白养,还望你结婚,嫁个好人家,你看看小宝一病,你家婆们拿不出来一个钱,还得靠我去借。”
小英听得更烦,忍不住回怼,“你去借的?那不是我低三下四求人家借的,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