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
“大人请讲。”
席云郃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曹朗提醒他不要出神了。
“李舒慧坠楼的那一刻你在哪里，做什么？”席云郃例行公事地问道。
“回大人，民女当时正在鸿明居二楼的雅间里绣鸳鸯戏水图。”
婉蓉和吴若成相识数年，经常从他那里揽些绣活来做。
前一阵子，吴若成派人送来了一幅鸳鸯戏水图和十两银子的定金，承诺绣成之后再付十两银子。
婉蓉绣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鸿明居的小厮又来送信，说庆余班要在四月初五这天登台唱戏，吴老板请徐姑娘来听戏。
为了不辜负吴若成的美意，婉蓉只得答应了。
她对戏文一向兴趣寥寥，戏一开场就借口头痛躲到二楼雅间翠玉阁里，继续绣鸳鸯戏水图。
直到听见外面一声巨响。
“有人可以证实你说的话吗？”席云郃追问道。
婉蓉犹豫片刻，艰难地挤出了一个“有”字。
“当时有人敲门进来，问民女看没看见李姑娘。他是李姑娘的未婚夫婿，陈兴达。”
听到“陈兴达”三个字，席云郃坐直了身子，一双星眸直视着婉蓉。
婉蓉迟疑了一下，试探著问道：“大人似乎并不意外？”
席云郃点点头，“本官已经问过陈兴达了，他说自己前几天给李舒慧的丫鬟小荷递信儿，约李舒慧在鸿明居见面。”
陈李两家是故交，两家的家规又不甚严格。陈兴达和李舒慧虽然定了亲，但是偶尔也会见面。
“徐姑娘，本官听说，你给陈李两家都做过绣活，认识陈兴达和李舒慧。据你观察，他们两个人关系如何？”
婉蓉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席云郃心下了然，简明扼要地道出一个字：“讲。”
“陈公子一向迷恋李姑娘，李姑娘却并不是很喜欢陈公子。因为李姑娘她……她觉得陈公子比不上某些同龄男子。”
“陈公子不爱读书，也不大会打理家里的生意。李姑娘以前向民女提起过，她对这桩亲事不是很满意。”
席云郃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疑问。
“李舒慧觉得陈兴达比不上某些同龄男子？那她可认识其他同龄男子？”
“认识。”婉蓉语气十分坚定。
“谁？”
“满庭芳的郭掌柜。”
3.
“郭铭？”曹朗忍不住叫出声来。
席云郃偏过头，看了曹朗一眼。
满庭芳是永嘉城西的一家鲜花铺子，掌柜郭铭平日里给城里的酒楼、茶馆、戏院、歌舞坊等处供应花卉，有时也会让伙计把盆栽拿到花市上卖，生意十分红火。
“大人，李舒慧坠楼的那天，二楼雅间听风轩里确实有一个叫郭铭的客人，但是他没说自己认识李舒慧。”曹朗解释道。
席云郃转过头来，问道：“李舒慧认识郭铭，这可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婉蓉淡淡道：“李姑娘没有提过这个名字。但是据民女推测，李姑娘认识郭铭。”
“推测？”席云郃微微眯著眼，“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婉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李姑娘的妆奁里有一只她亲手绣制的香袋，里面没有艾叶佩兰之类的香物，而是装满了松针土。永嘉不产松树，本地没有松针土，只有花铺会采买北方的松针土，用于种花。”
“民女曾经问过李姑娘，那些松针土从何而来，她只说是别人送的，并未提及此人的名字。当时民女便推测，这人应该是花铺里的掌柜或者伙计。”
“李姑娘素来心气高，对打杂跑腿的从不用正眼瞧，不大可能珍藏一个伙计送的松针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