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扎进她的大腿，上面涂抹的毒素迅速深入全身，下腹瞬间疼痛难忍，五脏六腑带来由内而外的撕裂感，意识逐渐模糊，闭眼前一抹黄色扶过。
地牢里阴暗潮湿，晚奴吐出体内瘀血，将周围漆黑冰凉的石墙看个遍才把目光定格在面前的人身上。
顾承南用龙袍给她擦着脸，听见她咳嗽两声又喂她喝水。
“脏……”晚奴垂下眼，不去看他，“殿下，脏……”
听到她的话，顾承南没说话，依旧用衣袖给她擦脸，直到血迹擦干净后才停下，戴着翠玉扳指的手打开小瓶子倒出白色药粉，似乎是怜惜她的惨状，轻轻涂着，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嘶。”
顾承南停下，抬头看了眼她，问“可是弄疼你了？”
晚奴摇头，心头一股莫名的热浪涌过。思绪回到了她被丢给兽园里狮群的时候，那一年她六岁。看着龇牙咧嘴准备扑过来的狮子和周围冷漠甚至戏谑嘲讽的目光，她无助闭上了眼睛。
父皇不喜她，后宫人人不待见她，倒不如就这样去了，免得脏了世人的眼。
千钧一发之际，几发箭射出直直插穿狮子的身躯。过久，她感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抱起浑身颤抖的她，轻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安慰着。
映入眼帘的是之前见过的男人，当时她正被一群小太监欺辱，远处亭子里男人递给锦绣华服的七公主一串糖葫芦，顺带温柔地摸了摸公主的脑袋。
“别怕。”他这样说。
随后，榆晚被他带到自己府中疗伤，许是年龄太小的缘故，每每闭眼都会想到一些恐怖的场景。想起躲在床下亲眼看着生母被勒死，女人虽然该死，不知天高地厚算计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却是为数不多愿意施舍给她一点柔情的人。她被宫人带去太医院，为了研究药方，他们把她当做药人给她喂各种汤药，为了不让她死，下毒后又给解药，反反复复。
男人见状，每晚抱着她入睡。睡不着的时候，榆晚会借着月光看清他的相貌，她是窃喜的，偷来的温暖如果是一辈子就好了。
“爷，喝茶。”榆晚跪在地上端着茶盏，她的爷叫顾承南，是景和朝的天子的弟弟。
顾承南接过茶水，叫她起来去吃点心，说是宫内贵妃小厨房做的，味道一绝。
甜腻腻的味道充斥口腔，榆晚边吃边看顾承南，他读着她听不懂的书，嗓音优雅低醇，他永远都是宁静致远的样子，仿佛与世无争的隐士。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顾承南放下书看她，言笑晏晏。
窗外翠鸟欢啼，榆晚听见自己的声音，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