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的恶劣并不能使陈详屈服,但错误却能让他极度悔恨。
陈详痛恨错误!
秦文玉曾告诉他:“知错能改,狗屁的善莫大焉……”
纵然错误可以弥补,但白白浪费了自身的精力与时间,得不偿失。
风雪交加,如今之计也只能调转马头先回洛阳安顿一晚。
逐想逐行。
陈详勒紧缰绳,马蹄深陷雪地,行程缓慢。
行不过一二里,却见前面有座山,山坡有座庙,庙里面有火光隐约闪现。
矮山十分荒凉-寸草不生,庙宇也极为简陋,残破不堪,看样子多年未曾修缮。
陈详策马奔向山坡,定睛一看,“山神庙”的匾额已坠落在地,残缺难辨,蜘蛛网悬挂在檐角,偌大的彩色蜘蛛慵懒地舒展着触角,灵动的壁虎察觉到动静,立马钻入墙壁的裂缝之中。
晦暗的山神庙里充斥着阴森之气,那隐约闪烁的火光也在预示着不祥征兆。
这不禁让陈详想起一个民间传说——
山神那头面目狰狞的凶虎,往往趁山神外出,到山下村庄抢食婴儿,残食殆尽的骨头,便被埋在山神庙下。
恐怖如斯。
固然带有奇幻色彩,可陈详偏偏是一个不信邪的人。
“啪”的一声,陈详挥动马鞭劈开了山神庙大门,待灰尘落尽后,牵着马踏进了山神庙。
面对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热气扑面而来,陈详感觉周身不一样的舒泰。
山神那相貌狰狞骇人的石像下,一人独自围坐在篝火旁取暖,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相貌,更分辨不出年龄,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看陈详一眼。
陈详拴好马,在那人对面盘腿坐下。
火光在眼前跳跃,暖洋洋的温度笼罩全身。陈详觉得被冻僵的手指已经灵活得多了。
取下酒葫芦狂饮一口!
陈详对那人说道:“默啜可汗进贡的突厥烈酒,你也来一口?”
陈详递出葫芦,酒香扑鼻,但那人并没有接,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如同木雕。
有呼吸的木雕!
面对这种无趣又尴尬的局面,陈详笑了笑,放下酒葫芦,声音突然变得很沉:“酷寒时节,阁下寄居荒野破庙,看你穿着打扮,莫非是朝廷通缉要犯?”
那人衣衫褴褛,近乎哑巴,完全是一个哑巴,面对陈详的斥问,一字未答。
陈详取出令牌,站起身来,道:“在下魏国公家臣——陈详!”
寒风吹动残破的纸糊窗户,风声咧咧。骏马粗重的呼吸声徘徊山神庙间。
气息分外凝重!
陈详逼视着对方。
良久——
那人微微抬起头来,阴沉的目光透过散乱的发丝,盯着陈详的前胸。
不可否认,陈详的前胸的确很凶。
“红梅真好看!”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陈详脸露惊容,手中的令牌被吓得掉落在地,清脆的碰撞声缭绕耳际。
那人的面孔在火光之下暴露无疑!
他竟生有一支乌鸦的鸟喙,长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