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醒之后
头痛欲裂。
戚今诺睁开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灰白的天花板上，日光灯管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这不是她的闺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刚刚看完一本末世文，男主江肆从平凡青年一路逆袭，成为末世最强者。而她，现在正躺在那本书里，成了书中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恶毒女配。
原文里，这个女人在末世爆发前抛弃了还是穷小子的江肆，等他成为首都基地的话事人后，又死皮赖脸地回来求复合。被拒绝后，她竟然——
"唔......"
一声低吟打断了她的思绪。病床另一侧，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皱着眉头，缓缓转醒。
戚今诺屏住呼吸。是了，原文里这一段，她给江肆下药，还把他的头撞在了墙上。再之后...她的结局很惨，被丧尸群分食。
"这里...是哪里？"江肆撑起身子，困惑地环顾四周。当他的目光落在戚今诺脸上时，眼中没有半点熟悉，"你是......"
戚今诺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个机会。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是你女朋友啊。"她轻声说，强压下心虚，"我们遇到了一些意外，你好像撞到了头......"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末世，开始了。
就在这时，戚今诺感觉意识深处多了些什么。她下意识地伸手虚空一抓——一瓶矿泉水凭空出现在掌心。
空间能力！
而此时的江肆，正一脸戒备地盯着她刚才的动作："这是......"
"我来解释。"戚今诺深吸一口气。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末世的第一天，她要改写自己的命运。
"外面情况很危险。"戚今诺一边解释，一边从空间里取出几件必需品，"我有这个特殊能力，可以储存一些东西。之前...我们就是靠这个能力一起生活的。"
江肆的目光在她脸上和那些凭空出现的物资之间来回逡巡。他没有立即相信，但也没有否认——这个反应倒是和原著里那个慎密多疑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又是一阵尖叫声传来，这次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们得立刻离开医院。"戚今诺说着，取出两个口罩递给江肆一个，"戴上这个。病毒通过呼吸道传播。"
"病毒？"
"对，一种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病毒。被感染的人会攻击其他人。"她简短地解释，刻意避开"丧尸"这个词。现在的江肆失去记忆，她得循序渐进。
医院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推搡、哭喊和奔跑的人群。消防通道的指示灯忽明忽暗，为这场混乱增添几分末世气息。
戚今诺拉住江肆的手腕："跟我来。"
原著里，医院是最先沦陷的地方之一。病人的免疫力普遍较弱，感染扩散得特别快。但这里也是物资最丰富的地方——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抢占先机。
她带着江肆拐进一条偏僻的走廊，快步走向药房。
"等等。"江肆突然停下脚步，"你说我们是...恋人？"
戚今诺心跳加速："是的。"
"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撞到了头，医生说可能会暂时性失忆......"她咬了咬嘴唇，"但没关系，记忆总会慢慢恢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江肆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你说得对。"
药房门口已经有人在撬锁。戚今诺认出那是隔壁病房的一个年轻护工，正用消防斧笨拙地砸着门锁。
"让我来。"江肆上前，接过那人手中的斧头。他稳稳地挥动斧头，三下就把锁砸开了。
戚今诺愣了一下。即使失忆，骨子里的能力依然在啊。
"物资我们分配......"护工的话还没说完，走廊尽头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
三人同时转头，看见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正踉跄着走来。他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挂着暗红色的液体。
"快进去！"戚今诺低喝一声。
江肆反应最快，一把将她拉进药房，顺手把消防斧递给护工："关门！"
护工吓得手忙脚乱，斧头直接掉在地上。那个感染者突然加速，朝他扑了过去——
"砰！"
江肆抄起旁边的医疗推车狠狠撞了过去，把感染者和护工一起推开，然后闪电般地拉上药房的门。
"帮我找抗生素和消炎药！"戚今诺已经开始在药柜间穿梭，"止血带、纱布、酒精，能找到的都拿！"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近。江肆动作麻利地搜刮着药品，不时看向门口。防盗门被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
戚今诺的空间疯狂吸收着物资。她知道，这些东西在末世里比金子还珍贵。原著里，无数人死于最基础的伤口感染。
"时间不多了。"江肆说，"我们得找到出路。"
戚今诺环顾四周，指向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那里！"
就在这时，防盗门被撞开一道缝隙。腐烂的手指伸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我先上去。"江肆踩上推车，三两下就卸掉了通风管道的护栅，"把东西都收好。"
戚今诺点头，快速将最后几瓶药剂收入空间。外面的感染者越来越多，防盗门已经变形，随时可能被攻破。
江肆双手撑住通风管道边缘，肌肉绷紧，一个翻身就钻了进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曾经无数次进行过类似的训练。
"来。"他俯下身，向戚今诺伸出手。
就在戚今诺即将够到他手的瞬间，防盗门轰然倒地。三四个感染者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了上去。
"小心！"戚今诺惊呼。一个感染者扑上推车，朝着江肆的小腿抓来。
江肆反应极快，另一条腿猛地踢翻推车。感染者失去支撑点，重重摔在地上。他这才完全进入通风管道，和戚今诺一起快速向前爬行。
"往哪个方向？"黑暗中，江肆的声音很冷静。
"右转，"戚今诺回忆着医院的布局，"那边是太平间，人会比较少。"
通风管道里充满灰尘，两人压低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下方不时传来尖叫和打斗声，还有感染者特有的嘶吼。
拐过一个弯道，戚今诺突然停住："等等。"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手电筒。光束照亮前方，显示出一个向下的岔口。
"太平间到了，"她轻声说，"下面应该是换气口。"
江肆点头，示意她把手电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查看，然后退回来："下面有两个感染者，但速度很慢，可能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
"我记得太平间有个员工通道，直接通向停车场。"戚今诺说，"如果能找到车......"
"先解决那两个。"江肆说着，从她手中接过一卷绷带，"帮我扎紧。"
戚今诺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划伤。伤口不深，但在末世环境下，任何伤口都可能致命。
"我们得先处理你的伤。"她取出酒精和碘伏。
"等安全了再说。"江肆拒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医院。"
戚今诺咬了咬嘴唇。原著里的江肆就是这样，总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最后。那时她还觉得这人傻，现在却莫名心疼。
"那好歹让我先简单消个毒。"她坚持道。
江肆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伸出了手臂。
就在戚今诺给他擦拭伤口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军队来了。"江肆说。
戚今诺心里一紧。原著里，军队确实在第一时间介入了，但不是来救援的——他们是来封锁的。
而等军队完成封锁后，医院里的人，无论是否感染，都将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们得快点。"她急切地说，"军队不是来救我们的。"
江肆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对很多事情都很了解。"
戚今诺心跳漏了一拍："我......"
"不过你说得对，"他打断了她的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其他的，等安全了再说。"
枪声越来越近，混杂着军靴踏地的整齐声响。
江肆轻手轻脚地挪开换气口的护栅，先探头观察了一下，然后一个翻身落地。他的动作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一只敏捷的豹子。
两个感染者闻声转身，踉跄着朝他扑来。江肆抄起太平间的不锈钢托盘，动作利落地砸向离得最近的那个感染者的头部。
"咚"的一声闷响，感染者应声倒地。
"小心后面！"戚今诺从通风管探出头，看见另一个感染者正要偷袭。
江肆头也不回，反手一个肘击，正中感染者的太阳穴。这一击角度刁钻，力道十足，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戚今诺愣了一下。原著里提过，末世前的江肆在特种部队服役过，但从没细说。现在看来，即使失忆，这些身体本能仍在。
"下来。"江肆张开双臂，"我接着你。"
戚今诺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跳了下去。失重感还没结束，就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谢......"她刚要道谢，江肆突然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太平间的金属柜后面。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B区清理完毕，继续搜索C区。"一个男声说道。
"长官，医院太大了，我们人手不够......"
"没有人手就用炸药。"男声冷酷地说，"这里必须在天黑前完成封锁。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戚今诺感觉江肆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他们要炸了医院。"他低声说。
戚今诺点头："员工